張長定的神色突然變得嚴峻起來,他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陶瑩的臉,這既是他的職業特點,也是因為本身就對陶瑩有所懷疑,他早就聽說過,劉岩一直跟下麵幾個縣市委書記勾勾搭搭的,尤其是陶瑩,把劉岩叫的比自己的老公還親呢。
如果劉岩還在醉臥風,陶瑩的這個房間,應該是他最理想的藏身之所。
“是這樣的,劉岩這家夥攤上大事了,現在正在畏罪潛逃,據說他目前還躲在這個地方。”
張長定發現,陶瑩的肩膀抖動了一下。
陶瑩沒有想到,張長定居然會明目張膽地說要追捕劉岩,這也太囂張了吧。
“劉岩到底攤上什麼事了?你能說清楚一點嗎?”
陶瑩發現,她說話的聲音竟然有一點發顫,可能有一半是因為緊張,另外一半則是氣的。
張長定撇了撇嘴說:“他在省委聯合調查組那裏胡說八道,誹謗領導,就憑這一點,就不能輕饒了他。”
“你聽誰說劉岩胡說八道了?你去問問他,他怎麼知道劉岩在省委聯合調查組那裏說了些什麼?他說劉岩胡說八道的根據是什麼?”
陶瑩改變了戰略戰術,在和張長定的短兵相接中,陶瑩發現自己還是有小女人的心態,盡管自己在張長定進來之前做了一些心理準備,並且試圖用異乎尋常的辦法迫使張長定離開。
可結果呢,雖然張長定一開始有些尷尬,但最後心理上緊張的卻是她自己。
既然自己仍然是小女人心態,那幹脆就用小女人的辦法來對付眼前這個家夥吧。
張長定不慌不忙地說:“劉岩是不是胡說八道我不清楚,作為一個公安局副局長,我的工作職責就是按照領導的指令執行抓捕任務,至於劉岩是不是犯了罪,那是法院和檢察院的事,我隻管按命令抓人。”
陶瑩心裏清楚,眼前的這個人並不好對付,凶殘暴戾的個性再加上多年警察生涯養成的狼性多疑,使得他愈發的難以捉摸。
陶瑩隻能以牙還牙了,盡管她並不擅長這個。
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綿官傲娘娘,大概齊的意思就是說,男人呢,越沒有官架子越受人尊敬,女人正相反。
陶瑩準備把尋常女人的麵目展現給張長定。
“張長定局長,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把劉岩給藏起來了?”
看著陶瑩一臉慍怒的樣子,張長定還真的有點不知所措,從來沒有發過脾氣的人,冷不丁來一下,的確是讓人緊張。
張長定嘟嘟囔囔地說:“陶書記,我可沒有這麼想啊,你是不是太多心了?”
“你沒有這麼想幹嘛闖到我房間裏來?”陶瑩見這種辦法奏效了,索性就這樣繼續下去。
張長定的聲音又小了一些:“我可真不是故意闖進來的,隻是挨著房間搜到這裏來了。”
“張局長,你可是多年的老公安啊,到賓館的房間裏搜查,難道會不事先查閱一下住宿登記?你可千萬別跟我說你沒有,這話特別損害你作為一個公安局長的形象。”
這件事還真是張長定失誤了,今天也是太著急了,居然連起碼的常識都忘了,現在想想都覺得後脊梁骨發涼,如果一個高級首長住在這裏,自己也敢這麼直眉瞪眼地往裏麵闖嗎?
張長定被逼到了死角,幾度想破罐子破摔,索性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麵目算了,可他麵前站著的這個女人是陶瑩,別說是他了,就是馬子傑想惹她,也得在心裏好好掂量掂量。
瞧陶瑩的意思,好像是責怪自己別有用心,可他又不能承認是自己失誤了,幹脆硬著頭皮給她來個不軟不硬的:“陶書記,你也太矯情了吧,即便我知道你住在這裏,進來查一下怎麼了?”
陶瑩毫不示弱:“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吧,我怎麼感覺是有人故意要找我的茬呢?你要搜查是吧?行!把你的搜查令拿出來,這個房間你隨便搜,沒有搜查令也行,你讓給你下指令的人親自跟我說,隻要理由充分,你們就是把這個房間翻個底朝天都行。”
陶瑩一下子給張長定出了兩個難題,搜查令他肯定沒有,要想拿到搜查令,勢必會驚動楊子江,一旦楊子江知道了這件事,別說是追捕劉岩了,恐怕這家夥還會把劉岩給保護起來。
他更不敢給馬子傑打電話,那不是找上門去挨罵嗎?
從陶瑩的房間裏退出來之後,張長定愈發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說不定劉岩真的在她的房間裏。
張長定指示那些手下:“把這個房間給我看緊了,前後左右都放上崗哨,隻要有男人從裏麵出來,立即給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