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琪被嗆得翻白眼,卻不得不改用正經的語氣跟劉岩說話,對於劉岩,李思琪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劉秘書,我可沒有要諷刺挖苦你的意思,我就是想考驗你一下,我聽出來了,你有情緒。這可不行哦!革命工作從來就沒有高低貴賤之分,以前安排你當市委書記秘書,是為了革命工作,要是以後安排你去掏大糞,難道就不是革命工作了?”
對於李思琪這番冠冕堂皇的陳辭濫調,劉岩根本不屑於回應,隻是板著臉問道:“李秘書長,你就說準備安排我去哪兒掏大糞吧?”
李思琪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這一下,他又被劉岩噎的不輕。
“掏大糞還不至於,是這樣的,最近一段時間,禽流感疫情又開始抬頭了,你還是下去考察一下這方麵的事情吧。”
說到禽流感,劉岩就自然而然想起了響水縣高頌鎮那個叫武廟村的村子,想起了武二浪和他的前妻。劉岩總覺得,他從武二浪前妻那裏拿到的那個U盤,絕對不是武二浪掌握的全部秘密,他在郭長鑫身邊混了那麼長時間,應該了解郭長鑫不少的內幕消息,那個U盤上,隻是涉及到屠麗的部分。
劉岩覺得,既然武二浪能在與屠麗打交道的問題上留著心眼,又何嚐不會在郭長鑫的身上藏著奸詐呢?武二浪手裏,應該有更多關於郭長鑫甚至是關山月的一些把柄。
劉岩進一步想,武二浪隻是把牽涉到屠麗的那一部分拋出來,肯定是經過一番考量的,一方麵,是出於關鍵時刻保護家人的需要,另一方麵,可能是借此來試探上邊的反應,以決定是不是把自己掌握的更重要的東西拿出來。
想到這次的選舉給中州市官場帶來的各種變數,劉岩心裏窩囊透了,他覺得現在周和平的遭遇,很大程度上是自己造成的,如果自己再謹慎一些,絕對不會讓周書記麵臨如此的尷尬境地。
想到這些。劉岩心裏有一種深深的自責。
現在他要下去調查禽流感疫情,趁著這個機會,正好可以到武廟村去看一看,如果真的如自己想的那樣,而且能夠說服武二浪把那些東西交給他,說不定會反轉目前的情勢。
第二天淩晨四點五十,劉岩就坐上了去響水縣的公共汽車,這是李思琪特意安排的,還提前給劉岩買了車票。盡管這樣的安排完全對劉岩的心思,但因為是李思琪特意強調的,劉岩便覺得好像那裏不對。
李思琪還告誡劉岩,這次出去,不能像以前那樣信馬由韁,必須及時地向市委辦公室報告目前所處的位置,不得擅自行動。
車上隻有三位乘客,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坐在最後麵的座位上,劉岩上車的時候,這個人好像很關注他,但目光卻充滿了遊弋。另外兩位是一對年齡差別很大的情侶,女人像是個中學生,男的像是個土大款,渾身上下卟啉卟啉的冒著光,兩個人旁若無人的玩著被窩裏麵的文明遊戲。
劉岩剛坐上車,就掏出手機給李思琪打了一個電話。
“李秘書長,我已經坐上車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女人的一聲暴怒:“李思琪,你要是不想睡覺,就他媽的給老娘滾蛋!”
劉岩笑了。
他是故意打這個電話的,李思琪最後對他的那番告誡,讓劉岩覺得像是被完全捆住了手腳,根本就沒有辦法落實自己的行動,他必須想辦法解脫這樣的困局。
劉岩想到了李思琪家裏的那隻母老虎,茲要把這個母老虎惹火了,李思琪就別想困住他。
這一招還真管用。
李思琪從床上爬了下來,默默地走向了門外,秋天的淩晨寒意已濃,李思琪隻披了一件單薄的睡衣,連鞋子都沒穿,冷的渾身直哆嗦。
“劉岩,你搞什麼呢?怎麼這麼早就給我打電話?”
“李秘書長,是你讓我跟你彙報的哦!是不是我把你的意思理解錯了?”
李思琪簡直無語了。
“李秘書長,我也知道這時候給你打電話肯定會影響你休息,如果你覺得這樣不方便的話,你就給個明確的時間,什麼時候不能騷擾你?”
李思琪有氣無力地說:“每天早上八點之前,晚上十點之後,如果沒有什麼特別關緊的事情,你盡量不要聯係我。”
“好的,我記住了。”
汽車在黑暗中行駛著,二十分鍾後進入了高速路,剛走上快車道,就出現了讓人毛骨悚然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