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梁國策來中州市,是以觀摩團成員的身份來的,和他一起來的還有其他的省領導,梁國策並沒有把秘書帶在身邊。
電話通了。
“梁省長你好,我是中州市響水縣縣委書記關山月,有非常重要的情況要向你彙報。“
關山月對著電話大聲喊著,他必須做出一副非常著急的樣子。
梁國策對關山月有非常深刻的印象,雖然今天在小會議室裏才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正式見麵,但關山月咆哮著說的那些話,給梁國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哦,是關山月同誌啊,有什麼事情你說。”
梁國策對自己的稱呼提醒了關山月,他本來準備說馬子傑市長怎麼怎麼樣的,現在隻能叫馬子傑同誌了。
關山月心裏覺得別扭,靠!馬子傑已經淪落到連自己都可以叫他同誌了,在官場裏,同誌這個稱呼有著十分特殊的意義。稱呼對方為同誌的,要麼是領導,要麼是平級。
下屬哪個敢稱呼自己的上司為同誌?不想好好混了吧。
“梁省長,是這麼回事,馬子傑同誌因為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刺激,突然間疾病發作,現在已經被救護車送到了中州市人民醫院。”
“現在情況怎麼樣?”梁國策的聲音很著急。
“不是很好,醫生說馬子傑同誌受到的刺激太大了,差一點突發腦溢血。”
“能探視嗎?”
“應該可以,現在馬子傑同誌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馬上就可以從急診室轉入普通病房了。”
“行,我馬上到醫院去看他。”
單憑這句話,就可以充分說明,梁國策對馬子傑是十分關心的,但這種關心究竟會到什麼程度呢?是一般同誌之間的那種關心,還是作為親密戰友之間的關心?
關山月覺得,現在這個節骨眼上,應該是觀察梁國策和馬子傑之間關係到底是不是像自己想像的那樣的最好機會。
如果梁國策是一個人來的,就是以個人的身份,這種身份足以說明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非常要好。
如果梁國策是和省裏的其他領導一塊來的呢,則代表的是組織,他和馬子傑的關係究竟怎麼樣就不好說了,還得進一步觀察。
打過電話,關山月趕緊去到了馬子傑那裏。梁國策要來了,他必須把事情安排一下。
剛走到急診室門口,恰好馬子傑被推出來了,吉大夫對關山月交待道:“關書記,你先在這兒支應一會,我去看一下高幹病房都有哪幾個是空著的,盡量給馬市長安排一個好一點的病房。”
關山月指了指鬧哄哄的走廊,說:“我看這裏就挺好的,幹脆就讓馬市長住走廊裏吧。”
吉大夫一臉愕然。
馬子傑猛地一下從擔架床上彈了起來,瞪著眼睛衝關山月吼道:“你讓老子住走廊?”
沒等馬子傑說出更難聽的話,關山月就把他摁在了擔架床上,俯下身子對他小聲說:“梁國策副省長馬上就要到醫院看你來了,咱不是說好了要裝可憐嗎?現在正是裝可憐的好時候。”
馬子傑咽了一口唾沫,不情願地說:“那你也不能讓我住這種破地方啊!這不是裝可憐,是可憐死了!”
關山月抬頭對吉大夫說:“吉大夫,要不然這樣吧,你看看普通病房哪裏還有床位,給馬市長安排一個。”
吉大夫又看了看馬子傑,見他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就去找病房了。
吉大夫走後,關山月又看了看馬子傑,總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安排利索,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來了,就是要在梁國策到來之前,了解一下屠麗那裏的情況。如果屠麗什麼都沒有承認,那就太好了。
關山月把自己的意思給馬子傑說了一下,馬子傑勾了勾頭,拿起電話就給梁建安打了過去。
電話通了,卻無人接聽,馬子傑焦躁不安的一連打了好幾個電話,卻一直無人接聽。
馬子傑氣的差一點把手機給摔了。
關山月說:“老大,你先別激動,關鍵時刻才能看出來一個人的本性呢,你因為這種人生氣,實在是犯不著。紀委那邊想巴結你的又不是他梁建安一個,你給別人打個電話問一下就是了。”
馬子傑又把電話打給了梁成。
梁成倒是接了電話,可一問及屠麗的情況,梁成就變的期期艾艾的,說屠麗的案子又不是他經手的,具體什麼情況他也不知道。
馬子傑都快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