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金林看到這種情景,就在中間打起了圓場:“華主任,梁省長,你們看這樣行不行,穩妥起見,還是先不要宣布結果。咱們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看有沒有更為妥貼的辦法,既能向中州市的廣大基層黨員有所交待,也能向省領導有所交待。”
這個意見,立馬得到了梁國策的響應,華啟生在一番牢騷之後,也勉勉強強答應了下來。
緊接著又出現了另外一個非常棘手的問題,不宣布選舉結果,那這個會議還怎麼進行下去?
頭疼啊!沒有一件事情是讓人省心的。
最後還是費金林出了一個主意——找個適當的理由,讓黨員代表們先出去休息,等一切通順了之後再繼續開會。
黨員代表大會開到一半突然宣布休會,這在中州市的曆史上,是開天辟地的,恐怕在整個平原省也實屬罕見。
大會執行主席李思琪走向主席台,一臉肅穆地宣布:“各位黨員代表,我代表大會組委會,向大家宣布一個非常沉重的消息,剛才在計票的過程中,代表們投出的票有一部分被電子計票器吞沒了,無法進行正常的計票工作。大會組委會決定,暫時休會。請各位代表們先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上去,等候大會組委會的通知。在這裏,我代表中州市第十三次黨員代表大會第二次會議組委會,向各位代表說抱歉了。”
不管李思琪給出的理由多麼滴水不漏,其實大家都心照不宣,選舉結果出問題了。
梁建安怒了。
這次的黨代會,對於他來說是一次絕佳的機會,隻要能夠順順利利地當選中州市市委常委,就可以順順利利地接下中州市紀委書記的位置。萬萬沒有想到,居然被這種破事給攪合了。
梁建安心裏充滿了對馬子傑的怨,更充滿了屠麗的恨。
一回到紀委,梁建安就提審了屠麗。他心裏非常明白,這件事,牽涉到下一步黨代會重新召開的日程安排,隻有這個案子了結了,黨代會才有可能重新召開。
梁建安沉著臉看著屠麗,十分威嚴地問道:“姓名?”
屠麗輕蔑地瞄了梁建安一眼,回答道:“屠麗。”
“性別?”
“女。”屠麗又輕蔑地瞄了梁建安一眼。
“年齡?”
“二十九歲。”
“工作單位?”
“中州市檔案管理局。”
“職務?”
“工會主席。”
梁建安換了一個姿勢,問:“說說吧,你都幹了什麼違法亂紀的事情?”
屠麗撇了撇嘴,說:“我沒有什麼好說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梁建安抄起桌子上的一遝資料,拿在手裏朝屠麗晃了晃,“這些東西你先看一下,可能會讓你恢複一些記憶。”
連子斌從梁建安手裏接過那些資料,走出去遞到了屠麗的手裏。
屠麗的臉色一下子變的難看起來。
這些資料是根據武俊鋒那個U盤提供的線索從銀行打出來的轉賬記錄。一共七筆,每一筆都是由武俊鋒親自轉給屠麗的,合計金額一千一百六十萬元。
梁建安一臉嚴肅地說:“這些東西應該能夠讓你恢複一點記憶了吧?該說說了吧?”
屠麗直視著梁建安,眼神裏沒有絲毫的畏懼:“沒什麼好說的,既然你們已經查出來了,那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梁建安拍著桌子大叫:“屠麗,你不要心存僥幸,今天你必須說清楚,這個叫武俊鋒的憑什麼給你這麼多錢?”
屠麗冷笑了一下,輕描淡寫地說:“當然是這家夥向我行的賄了。你覺得會是什麼?性*交易?我應該不值那麼多錢吧!”
梁建安又拍了一下桌子,大聲叫道:“屠麗,你這是胡攪蠻纏,你也太把自己當人看了吧!就你?一個檔案局的小小工會主席,誰會向你行賄?而且還是那麼多錢?”
屠麗猛地站了起來,瞪著梁建安喊道:“梁建安,你給我放尊重點,不要侮辱我的人格。”
梁建安絲毫沒有被屠麗的氣勢嚇到,冷笑著說:“我說屠麗,你覺得自己還有人格嗎?你脫褲子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自己的人格?還在這裏講人格?你也太抬舉自己了吧!”
屠麗跳了起來:“梁建安,你給老娘說清楚,我對誰脫褲子了?你要是不把這件事說清楚,老娘跟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