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姑姑的談話當中,王海鴒了解到了她資金方麵出現緊張局麵的原因。現在全國所有的一二線城市,地價上漲的簡直沒譜了。就拿姑姑所在的城市來說,半年之內地價連續翻了兩番,而且還繼續保持著迅猛增長的勢頭。
姑姑對王海鴒說,現在的房地產商,最關鍵的事情就是趕快拿下地塊。根據她的預測,不出五年,地塊的價格將是現在的十倍以上,隻要手裏握著地塊,那就是賺到了。
按照姑姑的這個說法,王海鴒完全不應該把商貿城兌出去,即便現在沒有繼續開發的資金,放在手裏等上一年半載,等資金充裕了再繼續開發,也有很大的賺頭。
王海鴒不得已的苦衷是,如果不把商貿城兌出去,就沒有辦法還上姑姑的那十個億。人家也是做生意的,能拿出那麼多錢為自己解決燃眉之急已經夠意思了,如果自己愣是裝迷糊,那就不僅僅是不懂事的問題了。
萬般無奈,王海鴒隻得咬著牙把出兌商貿城的消息透了出去。
王海鴒剛把轉讓商貿城的風聲放出去,郭長鑫就委托武二浪找上了門來。
武二浪當過王海鴒初中時的生物課老師,第一堂課,武二浪就給王海鴒留下了終身難忘的印象。
武二浪雖然在學校裏混了十幾年,卻從來沒有正正經經教過學生一節課,一講話就是作報告的口吻。
“現在開始正式上課,同學們!”
“翻到課本的第三十三頁,同學們!”
後來王海鴒和他的同學們發現,這個生物課老師,每句話的後麵都要帶一個同學們,上一節課,至少要說幾百個同學們。同學們搗蛋,背地裏管武二浪叫同學們老師。
武二浪也影影綽綽聽到學生這樣叫他,卻依舊死性不改。
“北極的企鵝啊,同學們!”
“南極的白熊啊,同學們!”
“現在的豬啊,同學們!”
王海鴒實在是憋不住了,蹦著高大笑了起來,樂極生悲了,一下子沒憋住,放了一個大響屁,動靜大的跟雷子炮一樣。
和王海鴒同桌的那位也是個搗蛋貨,捏著鼻子叫道:“靠!聽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說話這麼囂張,應該是個日本鬼子吧。”
哄堂大笑。
武二浪氣急敗壞地走到王海鴒跟前,揪住他的耳朵把他拎了起來,猛地往下一丟,王海鴒的鼻子剛好磕在了課桌的邊沿上,一股鮮血從鼻孔裏流了出來。
武二浪一看王海鴒流了血,心裏也有點緊張,愣愣地看著王海鴒,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王海鴒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連擦都沒擦一下,流鼻血對於他來說,就跟女人來例假差不多,甚至比那個還輕鬆。不痛不癢,更不耽誤搗蛋。
武二浪卻不能置若罔聞,畢竟王海鴒流的血,是他鼓搗出來的,即便王海鴒不追究,他也總得給自己找個台階下吧。
可他又不願意在學生麵前小架子,便耷拉著臉問道:“你叫什麼?”
王海鴒存心想出武二浪的醜,他覺得就武二浪那兩把刷子,肯定念不對自己的名字,便裝模作樣地捂住自己的鼻孔,朝自己的書本上看了一眼。
武二浪拿起書本看了一下,念到:“你叫王海···鳥啊。”
王海鴒的同桌舉起了手,衝著武二浪說道:“報告老師,他不是海鳥。”
武二浪對這個鴒字本來就吃不準,聽到這個同學這樣說,知道自己露怯了,便歪著脖子衝那個學生大聲嗬斥道:“我不管他是什麼鳥,在課堂上整這麼大動靜,肯定不是什麼好鳥。王什麼鳥,你下課之後到我辦公室去一下。”
這就是王海鴒和武二浪之間的第一次接觸。
一直到現在,武二浪還叫王海鴒王海鳥,王海鴒也不計較,他自己也整不明白這個鴒字到底是什麼意思,隻是聽父親說鴒也是一種鳥,頭黑額白,尾巴較長,生活在水邊。
武二浪見到王海鴒的時候,他正在桑拿浴裏泡著,自從知道自己是屬於水邊的鳥類之後,王海鴒就特別喜歡水,也喜歡鴛鴦戲水。
聽到武二浪要替某個房地產開發商跟自己交涉接手商貿城的問題,王海鴒一下子戲什麼水的心情都沒有了,隻想把自己摁在水裏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