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脆響,塑料罩子碎了,劉岩搶先一步把酒瓶子抄在手裏,一邊擰著上麵的蓋子一邊繼續衝著閆海寬笑。
閆海寬有點發囧,傻笑著說道:“吃相是難看了點,但是挺管用。”
“的確是挺管用!”劉岩笑的更爽朗了,“閆部長,你一直都在鈞都市工作嗎?”
劉岩突然問了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弄的閆海寬有點懵,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是啊,參加工作二十六年了,我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鈞都市,從鄉鎮基層到市委,從行政部門又到黨務部門,就這麼一晃幾十年過來了。”
劉岩臉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他好像記得,閆海寬曾經有過行政部門的工作經曆:“閆部長,你在行政部門工作了幾年?”
“副鎮長五年,鎮長五年。”
劉岩知道,閆海寬回答的是自己做行政管理工作的經曆,如果再算上一般的行政工作,年限應該更長久一些。
劉岩問這些話是有目的的,就在剛才酒瓶外麵的塑料罩子碎裂的一瞬間,他的腦海裏突然間湧出了這樣一個念頭——如果閆海寬能夠結合自己在行政管理方麵的經驗教訓,再把這些年在組織工作中提拔和任用行政管理幹部方麵的感悟,寫成一部總結性的彙報材料,不僅能夠有效地彌補自己目前在行政管理工作方麵的短板,而且還能突顯自己高屋建瓴的領導能力,假使這份報告能夠得到上級領導的認可,將會對他在接下來的市長職位競爭中產生很大的助益。
劉岩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閆海寬,從閆海寬興奮的表情中,劉岩知道閆海寬已經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
對於閆海寬在這方麵的能力,劉岩還是充滿信心的,不過劉岩還想跟閆海寬談的再細致一些。他是這樣想的,這件事閆海寬在鈞都市市長競爭中能不能出奇製勝的唯一機會,隻有將報告弄出轟轟烈烈的效應,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不知不覺中,兩瓶五糧液全部見了底,劉岩多多少少有些眩暈的感覺,再加上酒後不能開車,所以就住在了閆海寬那裏。
第二天一大早,閆海寬就返回了鈞都市,劉岩則是從醉臥風直接去了市委。
因為工作的特殊性,劉岩一般都會提前半個小時上班,先要打掃一下內務衛生,然後將一天的工作進行一個簡單的梳理,這些工作做完之後,市委秘書長李思琪就應該到了,劉岩這時候要到李思琪那裏去一下,就周和平當天的工作進行一個對接,所謂對接,實際上就是聽李思琪的安排,李思琪把周和平一天的工作內容告訴劉岩,劉岩把它一項一項的詳細記錄下來,然後按照計劃執行就是了。
讓劉岩沒有想到的是,今天李思琪卻來到了他的辦公室,李思琪進來的時候,劉岩正在整理內務,看到自己的頂頭上司,劉岩一時間有些慌亂,還以為今天自己來晚了呢。
李思琪並不是過來交待工作的,他的手裏拿著幾個信封,劉岩以為這些東西李思琪是要交給周和平書記的,於是就招呼李思琪坐下來,放下手裏的活計,忙活著給李思琪倒茶。
李思琪衝劉岩擺了擺手,示意他自己不會在這裏停留太久的,又順手把那些信封放在劉岩的辦公桌上,對劉岩說道:“這是幾份舉報材料,我有些吃不準,不知道應該不應該呈送給和平書記,小劉,你替我把把關,如果有必要的話,你直接呈送給和平書記吧。”
劉岩一時間有些發懵——據李思琪說,這是幾份舉報材料,而處理這種舉報材料,一般應該遵從這樣的順序,像這種舉報材料,通常不會直接交到周和平的手中,而是彙總到市委秘書處綜合一科,然後再由綜合一科篩選之後交由有關部門或者人員處理。
如果是一般的匿名舉報,又沒有具體的指證,這種舉報信件通常由綜合一科直接歸檔,換句話說就是被綜合一科壓了下來,對於那些實名舉報而且又有實質性內容的信件,則交由秘書長李思琪直接處理,李思琪將根據舉報材料的性質和事件的嚴重程度決定交由哪個人或者哪個部門處理,對於性質比較嚴重的匿名舉報,一般先由綜合一科調查其真實性之後,再交由李思琪處理,隻有那些性質非常嚴重的舉報,才會交到周和平這裏,而且全部都是由李思琪親自交給周和平的。
今天為什麼李思琪要經過他這一手呢?劉岩不禁有些茫然,正要向李思琪詢問的時候,卻發現李思琪已經離開了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