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岩說:“我不是來交接的,我是來向你報到的。”
耿真的心裏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什麼你是向我來報到的?你是來搶位置的吧!
耿真的臉色越來越臭了,劉岩也明白繼續待在這裏沒有任何用處,就走出了一科。
剛剛走出一科門口,劉岩又碰上了餘地。
餘地與耿真麵臨著一樣的尷尬,他原來是馬子傑的秘書,現在呢,卻成了市政府裏最清閑的人。
餘地的架勢像偶遇,其實他是在等劉岩。
看到劉岩,餘地不由分說把他拉到僻靜處,神神秘秘地說:“聽說劉岩兄弟當了周書記的秘書,我是既高興又擔心呀,想了一上午,覺得有些話還是應該跟你交代交代。”
看餘地的表情,頗有一副替古人擔憂的架勢,這種人一般都是熱心腸,劉岩擺出了一副虛心求教的姿態。
餘地說:“現在你是市委書記秘書了,跟以前在紀檢委的工作性質完全不一樣了,你必須盡快適應這種變化。”
劉岩點點頭,依然是一副願聞其詳的姿態。
“不僅僅是與紀檢委的工作性質不一樣了,跟過去那些當秘書的工作作風也完全不一樣,過去當秘書講究的是領導走著你攙著,領導坐著你站著,領導講著你轉著,領導吃著你看著,現在呢,你必須時時處處走在領導的前麵。”
走在領導的前麵,什麼意思?
餘地沾沾自喜地說:“根據我的工作體會,大致可以總結為一下幾個方麵,領導沒走你先行,看看道路平不平,領導沒坐你先動,試試桌椅硬不硬,領導沒說你先講,聽聽話筒響不響,領導沒吃你先嚐,品品飯菜涼不涼。”
劉岩笑了,心裏說:如果手裏再拿一個雞毛撣子,就是過去的太監嘛!
餘地正準備接著往下說,劉岩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梁建安打來的,梁建安問:“周書記今天晚上沒有給你安排什麼工作吧?”
劉岩說:“還不知道呢,我剛剛從辦公室一科出來。”
“那好,我現在就跟周書記打招呼,兄弟們已經在醉臥風等著了。”
劉岩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周和平已經站在那裏等著了,他對劉岩說:“剛才紀檢委的梁建安書記打電話,說他們今天晚上要給你舉行一個歡送宴會,人之常情嘛,你趕快去吧。”
到了醉臥風,劉岩又看到了薑春梅。
“春梅。”劉岩衝著薑春梅叫了一聲。
薑春梅看到劉岩,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激動地跑了過去,差一點撲到劉岩的身上。
“我就說嘛,何老板說的未必都靠譜,都把我嚇傻了,我還以為你真的忙得一個禮拜都不會到這裏來了呢,領導也是人嘛,又不是水泥淨漿澆築的,是不是?再忙也總得吃飯吧,你說是不是?”
薑春梅一直看著劉岩,興奮的滿臉潮紅。
劉岩看了看薑春梅的服裝,又瞅了瞅她的胸牌,說:“不簡單嗄,這麼快就當上經理了。”
薑春梅的胸牌上,刻著部門經理四個字。
薑春梅自豪地說:“這都是我為你服務服務的好得到的獎勵,你是何君老板的兄弟,咱們倆是朋友,隻要我為你服務服務的好,何君老板肯定還會嘉獎我,我必須努力努力再努力,加油加油再加油,爭取把你服務的各方麵都舒舒服服的,讓你天天想著到這裏來,一天不來就心慌的不行。”
薑春梅心裏說:你要是一天不來,我肯定心慌的不行。
劉岩笑了。
薑春梅又說:“隻要你能天天來,我天天把你服務的舒舒服服的,沒準我還會一個勁往上升呢,將來說不定能當上醉臥風的婦聯會主席呢。”
劉岩又笑了,薑春梅說話的口氣,手裏比劃的動作,讓劉岩覺得她最起碼要說出個董事長當當,結果呢,隻是個婦聯會主席。
“你的誌向挺大的嘛!現在都想到要當醉臥風的婦聯會主席了,真了不起。”
薑春梅忽閃著大眼睛,非常天真地說:“醉臥風的婦聯會主席就是不小嘛,都快趕上總經理了。”
劉岩仔細想想,覺得薑春梅說的也對,醉臥風的員工百分之七十以上都是女人,婦聯會主席不就是快趕上總經理了嗎?
劉岩跟紀檢委的弟兄們一直玩到深夜,薑春梅一刻不停地在旁邊忙碌著,心裏卻快活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