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岩一邊說著,一邊拿一種看似漫不經心的目光瞄著梁成,梁成的神色突然間變的有些慌張。於是劉岩便趁熱打鐵,索性把自己剛才的懷疑一股腦兒的全部抖露了出來。
梁成更慌張了,他下意識地向胡麗靜看去,胡麗靜正低著頭把玩她的手機,梁成咳嗽了幾聲,胡麗靜這才把頭抬了起來。
“怎麼啦?問題你們剛才不是已經全部問完了嗎?還有什麼事情嗎?”胡麗靜的表情當中,有一種刻意的漫不經心。
梁成則是一副急吼吼的樣子,他焦急地說:“胡助理,你再好好想想,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有沒有與實際情況不相符的成分?這雖然隻是一次問詢,但是所有的回答,都是要記入檔案的。萬一有什麼一差二錯的地方,對最後的結論就會產生非常嚴重的影響。”
梁成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衝胡麗靜眨巴眼,急眼了,手上還會有點比劃的動作。
這種明顯的暗示,胡麗靜當然能夠感覺的出來。她也知道剛才自己的回答有一些對平江集團不利的地方。但怎麼把自己剛才的說法圓回來,還有怎樣表達才能讓平江集團和趙書庭同時處於有利的境地,她的心裏目前還沒有答案。
胡麗靜到底是見過世麵的女人,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相當可以的。梁成的話還沒有說完,她已經把身子彎了下去,右手捂著肚子,露出一副非常著急的樣子。梁成的話剛說完,她就迫不及待地說道:“梁成,你先別問這問那了,趕快告訴我衛生間在哪兒,我實在是不行了。”
胡麗靜說著,佝僂著身子站了起來。
梁成趁機扶住了她,說:“走,我帶你去。”
梁成趁勢攬住了胡麗靜的細腰,兩個人慌慌張張地走了出去。
大約十多分鍾後,胡麗靜回來了,衝劉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然後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
又過了大概十分鍾,梁成也回來了。
胡麗靜又看了一下劉岩,不慌不忙地說:“劉主任,剛才你問的那些問題,我仔細想了想,我的回答還真的有與實際情況不相符的地方。我記得我們董事長曾經跟我說過,那一百萬塊錢,的的確確是我們平江集團主動給溫博章的。”
劉岩默默地看著胡麗靜,臉上流露出複雜的表情。
胡麗靜接著說:“沒錯,那一百萬的的確確是我們平江集團主動給溫博章的。但有一個前提,我們是被溫博章勒索得無可奈何情況下才不得已給他的。而且我們董事長還說了,這筆錢,絕對不能讓溫博章這個大貪官輕而易舉地揣進自己的兜裏。我們不但要讓他原封不動地吐出來,而且還要讓他付出沉痛的代價。所以,後麵的所有動作,都是我們平江集團導演出來的,包括趙書庭也是我們找來的。我們與趙書庭合作,就是因為看到了溫博章身上那種貪婪而又多疑的特點。趙書庭是溫博章的表哥,讓趙書庭去送這筆錢,溫博章心理上就會少點防備。趁他還沒有醒悟過來,我們再把他告到紀委。”
劉岩又問:“趙書庭是溫博章的表哥,他憑什麼要為了你們去搞自己的表弟呢?”
胡麗靜說:“趙書庭雖然是溫博章的表哥,但這個人很缺錢,又想過舒服的日子。趙書庭曾經跟別人說過,隻要有人給他錢,讓他把自己的親爹殺了都行。我們讓他替我們做這件事,是給了他勞務費的,一次五千塊。趙書庭聽說要給他這麼多錢,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答應了。”
劉岩又問:“既然你們是有預謀有計劃地讓溫博章鑽進了套子裏,那為什麼前段時間紀委讓你們過來配合調查的時候,你們平江集團一直沒有動靜呢?”
胡麗靜說:“讓趙書庭把溫博章告到紀委之後,我們董事長又有點害怕了。溫博章那麼大勢力,萬一把他告不下來,他回頭再狠咬我們一口,那我們平江集團就慘了!董事長的想法,是先觀察觀察紀委這邊的動靜再說。”
胡麗靜的這一番說詞,聽起來基本上合情合理,同時還讓人覺得很有可能這就是事情的真相。
這樣一來,平江集團在這個問題上所有的不利因素都全部被洗脫了,所有的矛盾焦點,一下子全部集中到了溫博章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