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世強是這麼想的,劉岩和費雨已經提副科級一年多了,袁邱又不是笨蛋,怎麼著也應該輪到他了。更何況這一次要提拔一大批呢,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袁邱都應該有機會。
袁邱激動而又焦灼不安地等待著冀世強的消息,然而,市委組織部對擢升副科級的人選,已經進入到了實質性的組織問詢和個別談話階段了,冀世強那裏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袁邱通過各種渠道打聽,才知道這次市委組織部擬提拔的副科級幹部大名單裏,根本就沒有他袁邱的名字。
袁邱炸了,他要找冀世強,讓他給自己一個說法。
走在路上,袁邱突然有一種被人愚弄的感覺,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冀世強每次都答應的很痛快,錢也拿的很痛快,可到最後呢,全部都是狗咬尿泡瞎喜歡,竹籃打水一場空。
冀世強是不是一直都在耍自己玩呀,也許這小子根本就沒有這個能力,隻是想在自己身上撈幾個錢花花,仔細想想,自己不是也用這種手段騙過戴誌超嗎?騙子的手段都是相似的,傻子卻各有各的傻。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袁邱的腦海裏立即浮現出戴誌超那傻乎乎的麵孔,他突然間覺得自己比戴誌超還傻。戴誌超隻被坑了一次,還是他自己心甘情願的,而自己呢,三番五次被冀世強坑,還迷迷糊糊地管叫他哥呢。
袁邱覺得,現在找冀世強理論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他必須去找李鬆林,麵對麵跟他攤牌。
冀世強雖然沒有提拔自己的能耐,可他舅舅李鬆林有,如果把自己和冀世強之間的事情告訴李鬆林,李鬆林肯定坐不住,為了自己的外甥免受牢獄之苦,李鬆林肯定會想方設法把自己的事情給辦了。
假若李鬆林也像他外甥一樣不是個東西,那就跟他來個魚死網破。誰怕誰呀!
袁邱掉轉車頭,咬牙切齒地殺向市委。
到了市委門口,袁邱又猶豫了起來,李鬆林是鈞都市市委副書記,而且很有可能被提拔為市委書記,見了李鬆林該怎麼說呢,一旦有個言差語錯的,李鬆林怪罪下來可不是鬧著玩的。
正躊躇著,袁邱突然看到有幾個自己比較熟悉的市委工作人員,正在市委大門口紮堆議論著什麼,表情看上去還很激動呢。
袁邱的好奇心上來了,搖起汽車玻璃,豎起耳朵仔細傾聽著。
“聽說了沒有,這次李鬆林很可能被調劑到市人大當副主任了。”
聽到這句話,袁邱惡狠狠地笑了,心裏罵道:狗屁,什麼叫調劑到人大呀,分明是被鞭子趕出去的,活該,誰讓這老家夥那麼齷齪呢,這是他給別人腳下使絆子應該得到的報應。
袁邱的膽子大了起來,既然李鬆林馬上要去人大了,那就狗屁也不是了,還怕他幹嘛呀,怕個鳥。
再說了,如果不趁著這老家夥還沒有下台的時候把事情給辦了,那以後就真的沒有機會了,即便把冀世強辦了又能怎麼樣,他還能把吞下去的錢吐出來?
袁邱把車子停在市委大門口,怒氣衝衝地直奔李鬆林的辦公室。
“李書記,有件事你今天必須給我個交代,你外甥冀世強前前後後從我這裏拿走了一百五十萬,說是讓你給我提拔副科級的酬謝,我想問問,為什麼這次擬提拔的副科級幹部名單中沒有我?”
李鬆林被袁邱說出來的數字給嚇住了:“你說多少?小強從你這兒拿了一百五十萬?不可能吧!”
袁邱氣勢洶洶地說:“你不相信是吧,要不要現在就找冀世強核實一下?”
袁邱說著,掏出手機遞給了李鬆林。
李鬆林沒有接,心裏卻七上八下的,冀世強和袁邱之間的事情,他是知道一些的,上次那個報告上私人賬戶的事情,李鬆林曾經質問過冀世強,這小子已經承認了,好像拿了袁邱十萬塊錢。
現在袁邱突然說出一百五十萬,不由得讓李鬆林緊張起來,他心裏明白,冀世強是幹出來這種事的,說不定,別人身上他還敲詐了不少呢。
袁邱斜著眼大聲叫道:“李書記,今天我就跟你挑明了,如果這次提拔不了副科級,這破公務員我也不幹了,連個副科級都提拔不了,你說我還幹個什麼勁啊!不過我得找能說理的地方,把我這一百五十萬塊錢說道說道,我橫豎不能不吃麩子再挨一磨杠子吧。”
李鬆林更緊張了,拉著袁邱說:“小袁,你不要那麼激動嘛,有什麼事咱們坐下來好好商量商量,看有沒有什麼解決的辦法,隻要冷靜下來,事情總是可以想辦法解決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