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鑫說:“祖總,這個人你還真的要親口把他的名字說出來,這是我們了解案情的必要程序。”
祖黎民假裝為難地說:“這個嘛,我還真的不能說,這關係到我們錦州集團的商業秘密,是不能跟任何人講的,請你包涵。”
齊鑫又問:“那這一大筆資金究竟有多少?是通過什麼方式交給這個甲方代表的?”
祖黎民撓了撓頭,說:“這個我真的不知道,你們可能不了解,錦州集團在處理這方麵的問題上,向來是比較謹慎的,一般有比較大的開支,都是由財務部直接經辦,特別重大的開支,則必須由財務部總監親自經辦。聽說這一次就是由財務部總監親自經辦的,別說是我,就是我們的集團副總裁也不可能了解到具體的情況。”
什麼都不用說了,齊鑫急匆匆結束詢問,拿著詢問記錄來到了市紀檢委書記曹淑英的辦公室,就詢問的情況給曹淑英做了詳細的彙報,曹淑英又立即把這個情況反映到了李亞洲和李鬆林那裏。
李鬆林拍著桌子說:“立即對劉岩實施雙規。”
李亞洲十分詳細地看完了詢問記錄,提出了自己的不同意見:“從詢問記錄上來看,祖黎民提供的信息是比較含糊的,並沒有直接指明這個人就是劉岩,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情況下,冒然對劉岩同誌執行雙規,恐怕不大符合組織程序吧!”
李鬆林氣急敗壞地說:“那就對劉岩執行雙指,這總可以了吧?”
李亞洲一臉苦笑,在他看來,雙規和雙指完全是一個意思,雙規是指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把問題交待清楚,而雙指是指在指定時間指定地點把問題交待清楚,這兩者之間並沒有嚴格的區別,李亞洲實在弄不懂為什麼會有這兩種說法,而這兩種說法,卻給李鬆林找了一個非常合適的借口,表麵上看,李鬆林在這件事情上已經做出了讓步,李亞洲如果再固執己見,就有袒護之嫌了。
想到這裏,李亞洲無奈地歎了口氣,對曹淑英說道:“曹書記,你趕快組織有關人員,到錦州集團找財務部總監親自核實這件事情。
這件事傳到了楊化莘的耳朵裏,他當時就火了,打著飛的就跑到了鈞都市。
楊化莘指著祖黎民的鼻子大叫:“祖黎民,你究竟想幹什麼?怎麼無中生有地栽贓劉岩?”
祖黎民早就想好了對付楊化莘的辦法,在董事長耍起了小聰明:“楊董,我是這樣考慮的,隻有把劉岩弄出官場,他才能毫無牽掛的為我們所用。我知道董事長您非常欣賞劉岩,可他呢,一點都不體諒您這種求賢若渴的心情,遲遲不肯答應我們的邀請,我這也是為您著急呀,所以才出此下策。”
楊化莘氣憤的一巴掌搧在了祖黎民的臉上:“祖黎民,你簡直就是個混蛋,你這樣做,根本不是為了讓劉岩能夠為我所用,而是要把整個錦州集團推到火坑裏去。”
祖黎民捂著臉,訝異地看著楊化莘。
楊化莘怒氣衝衝地說道:“王明君的事情,現在隻是在玩忽職守的層麵上,一旦查出他與錦州集團存在著幕後交易,原來簽訂的協議就會被視為非法,你知道這對錦州集團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在鈞都市所有的前期投資將全部打了水漂。”
祖黎民害怕了,他突然間意識到,自己捅的窟窿太大了,當初他隻是想摁下劉岩,沒想到會因此拔出蘿卜帶出泥,把王明君的事情牽扯出來。
“祖黎民,我給你一天時間把這件事情擺平,如果有任何差池,你就別再回錦州集團了。”
祖黎民知道楊化莘的脾氣,他說到做到,如果不把劉岩的事情給擺平了,那自己的飯碗就砸了。
祖黎民垂頭喪氣地走出了賓館。
現在怎麼辦呢?唯一的辦法,就是找鈞都市紀檢委把問題解釋清楚,按照祖黎民自己的邏輯推理,紀檢委向他質詢的時候,他的行為算是檢舉揭發,而現在要把這件事重新圓回來,就有點說情的味道了。
既然是說情,就必須把握兩條原則,第一,不能在公眾場合說,也就是不能在鈞都市紀檢委辦公室裏說,也不能跟原來參與質詢的每一個人都說。
泛泛而找等於沒找,泛泛而說等於沒說,別看自己檢舉劉岩的時候,紀檢委的那些人一個個全都是一副認認真真的樣子,回頭要去圓這個事情的時候,絕對沒有一個人肯聽他的。
祖黎民把目標鎖定在了齊鑫的身上,因為他是這次參加質詢那些人當中最大的官了。
還有,要把事情重新圓回來,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最起碼得給齊鑫意思意思吧。
祖黎民準備了五萬塊錢,裝在一個大信封裏,夾在胳肢窩下麵,用外套遮住了,蹲在齊鑫住的小區裏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