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德義?他算哪根蔥啊!劉岩,你太可笑了,為了掩蓋你犯罪的事實,拿著一個跟你關係親近的人做擋箭牌,跟楊德義彙報?你怎麼不說跟你爸你媽彙報了呢!”
“楊德義同誌是鈞都市水泥有限公司的紀檢書記,像這種事情,我覺得完全應該向他彙報。”
“楊德義是公司的紀檢書記?我怎麼不知道,他這個紀檢書記是誰任命的?不會是你自己任命的吧?”
“鄭廠長,你是公司的老人了,又是黨組成員,楊德義同誌擔任紀檢書記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嗎?那我就很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了,公司成立的時候,市委組織部宣布了兩項任命,其中一項,就是任命楊德義同誌為鈞都市水泥有限公司黨委副書記、紀檢書記。”
鄭華強想起來了,好像還真有這回事,當時自己還笑話楊德義呢,說他是光杆司令,這麼大一個書記,手底下居然連一個兵都沒有。
小江在一旁小聲提醒鄭華強:“強哥,既然劉岩已經向公司紀檢書記彙報了,我看就算了吧,好多人都從窗戶上朝著這兒看呢,再再這樣沒完沒了地吵下去,就不好看了。”
鄭華強惡狠狠地瞪了小江一眼,叱責道:“你懂什麼?”然後又看向劉岩,劉岩鎮定自若的態度讓他崩潰,也讓他倍感無奈,於是就接著往小江的身上撒邪火。
“小江,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啊!你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公務員嗎?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我怎麼就沒完沒了了?難道我應該放縱一個腐敗墮落的犯罪分子嗎?”
鄭華強雖然歇斯底裏的,但他心裏發虛,這裏畢竟是市委,人們的政策水平都很高,單憑幾句所謂腐敗墮落的空話,是不能達到效果的。他自己也清楚,現在他無論在情上還是理上都明顯處於下風。這樣可不行,他必須盡快扭轉這種被動的局麵。
一股強烈的取勝欲望占滿了他的大腦,與此同時,他想到了一套說詞:“劉岩,你說你跟楊德義彙報了,那我問你,你彙報的時候,有沒有地三個人在場?如果沒有,你這種彙報就不能成立,既然你那麼懂政策,就應該知道一人為私二人為公的道理。”
鄭華強料定沒有第三個人在場,楊德義是光杆司令嘛!既然這樣,劉岩就會再次被逼到死角。
沒想到劉岩卻這樣解釋:“雖然沒有第三人在場,但我跟楊德義同誌彙報之後,我們又一起向市紀委書記曹淑英同誌作了彙報。”
這時候,楊德義和齊鑫走了過來。
楊德義說:“劉岩說的沒錯,昨天晚上,我和劉岩一起向曹淑英書記彙報了這件事。”
鄭華強看向齊鑫:“齊書記,你了解這個情況嗎?”
齊鑫笑了笑,模棱兩可地說:“我也是剛剛聽曹書記說的,她告訴我,昨天晚上,水泥廠的同誌給她打過電話,至於說了些什麼,我真的不清楚。”
齊鑫的這種態度,其實是針對曹淑英的,曹淑英雖然才四十多歲,卻是個老病秧子,三天兩頭地請病假休息,市紀委的日常工作,基本上是由齊鑫主持的,曹淑英呢,非但沒有主動讓賢的意思,在人們的議論中,反倒說曹淑英的政策水平比他齊鑫高。
另外,齊鑫剛才的說法,明顯帶著提示鄭華強的成分。
鄭華強當然聽的出來,順著齊鑫的提示繼續說道:“誰知道你們在電話裏說了什麼,僅憑一個電話,就能作為證據嗎?如果你們這樣想,那就太可笑了,你們不要覺得人民群眾是那麼好被愚弄的。”
劉岩掏出手機遞給鄭華強,說:“這個信息能不能作為證據?”
鄭華強接過手機看了看,上麵是一條轉發給曹淑英的轉賬信息。
“這能說明什麼?”鄭華強把手機推給劉岩,“說明你退贓了嗎?恐怕不能吧,如果我把這條信息理解為你和曹淑英達成妥協之後的分贓憑證,好像也說的過去吧,齊書記,你說呢?”
齊鑫笑了笑說:“我沒法表態,我不能表這個態。”
鄭華強正準備進一步地窮追猛打,這時候他的手機響了,是王明君打來的。
“華強,你別說話,聽我給你說,你剛才的表現我都知道了,很好嘛!我告訴你,我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見好就收吧。”
鄭華強掛斷電話,惡狠狠地瞪了劉岩一眼,說道:“劉岩,你給我等著,對於你這樣的腐敗分子,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說完,氣昂昂地離開了市委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