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林書記,我這幾天不在,聽說鴻昌鎮出了點狀況?”
“是啊。”李鬆林的表情很不自然。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我聽說,是一份專項資金申請報告出現了問題。”
李鬆林知道,這件事情是沒有辦法回避了,隻好硬著頭皮說道:“是啊,這份報告,存在著嚴重的常識性錯誤和程序性錯誤。”
周和平又問:“我怎麼聽說,是因為曹水江同誌因為身體方麵的原因,讓劉岩同誌簽署了幾份報告,然後就出了這份報告的事情,而劉岩同誌自始至終不肯承認,這份報告是他簽署的,曹水江同誌對這份報告也沒有任何印象。”
李鬆林點了點頭:“是這樣的。”
周和平又拿起那份報告看了看,指著報告上麵的字跡說:“我對書法多少有點研究,就我個人的觀點,這兩份報告顯然不是一個人簽的,劉岩承認是自己簽署的那幾份報告,上麵的簽字有骨有肉,很灑脫也很流利,而這份有問題的報告,卻顯得生澀,呆板,顯然是臨摹之作。”
周和平說到這裏,盯著李鬆林看了一會,然後又說:“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觀點,究竟是怎麼回事,還必須要經過有關專家的鑒定,鬆林書記,你覺得有沒有必要請專家鑒定一下?”
李鬆林趕忙說道:“不用了,不用了,周書記是書法大家,既然你說了這個有問題的報告不是劉岩簽的字,就一定不是。”
周和平卻強調說:“我的意見是必須經過有關專家的鑒定,這件事並不是一件小事,它牽涉到三十萬的政府資金,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這份報告,是非常嚴重的犯罪行為,很有必要查清事情的真相,把犯罪者繩之以法。”
李鬆林緊張了起來,他往周和平身邊湊了湊,小聲說道:“和平書記,這件事我能不能單獨跟你談談。”
何明輝聽到這句話,非常知趣地離開了。
李鬆林拿出一支煙點上,狠狠地抽了一口,然後非常尷尬的對周和平說:“和平書記,我就不瞞你了,這件事情,牽涉到了我的外甥冀世強。”
李鬆林把情況大致給周和平講了一遍,卻自始至終沒有提袁邱這個名字,更沒有說袁邱給冀世強打款的原因,隻是說年輕人太著急用錢了,才想起了這個餿主意。
說完這些,李鬆林又反複強調,這筆錢已經打回了鴻昌鎮政府的賬戶。
周和平久久沒有說話。
李鬆林著急了:“和平書記,這件事千萬不能擴大,我姐姐隻有這一個孩子,要是追究下去,這孩子肯定得坐牢。這倒沒有什麼,法律麵前人人平等嘛!既然他犯了錯誤,就應該承擔其相應的後果,關鍵問題是,這件事一旦傳揚出去,我這張老臉沒地兒擱呀!”
周和平安慰了李鬆林幾句,仍然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移了話題:“對劉岩那二十萬彙款來源不明的問題,你有什麼看法?”
李鬆林紅頭漲臉地叫道:“要我說,這件事純粹是鄭華敏那個攪屎棍瞎折騰,劉岩肯替獅子寨的村民墊付二十萬的預付款,這種大公無私的行為,就足以說明這筆錢沒有任何問題,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劉岩不肯把這筆錢的來源說出來,肯定有他的原因,根本不是什麼來路不明。”
周和平思索了一會,對李鬆林說道:“既然這件事沒有產生十分嚴重的影響,世強又把錢退了回來,劉岩那二十萬彙款,又沒有證據證明是非法所得,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