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路又被堵死了,翟禮讓翻了翻眼皮,亮出了最後的殺手鐧。
“這個是怎麼回事?上麵的意見是不是你簽的?怎麼前後的字跡不一樣?”翟禮讓拿出一張條子,指著上麵的簽字質問曹水江。
曹水江仔細看了看,這張條子是上周民政所申請的那筆六萬多的補助款,當時是一個民政所的工作人員過來找他,說範留群所長讓他具體批示一下,這筆款究竟是一次性發放還是分期分批發放。因為這個申請在市委辦公室和民政局全部走完了程序,已經批下來執行了,所以曹水江就沒有了太多的顧忌,拿起筆在上麵寫了四個字——酌情辦理。
還有一個原因,曹水江覺得經過自己的苦練,“酌情辦理”這四個字已經非常接近“同意”的水平,他想先把這幾個字在鴻昌鎮政府這個圈子裏亮出來,看大家怎麼評價。
看起來,“酌情辦理”這幾個字書寫的還沒有到火候,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了嘛,曹水江仔細看了看,的確比“同意”還差那麼幾分功力。
翟禮讓真是用心良苦啊!已經返回到鴻昌鎮政府的批文,居然也被他給刨了出來。
這個問題該怎麼回答呢,可不可以說是自己用左手寫的?這個想法剛剛冒出來,就被曹水江立即掐滅了。
左手寫字,根本就不符合人的正常習慣,如果翟禮讓逼他用左手寫那個條子上後麵的簽字,他照樣露餡。右手都寫不好,用左手寫豈不是更難看?
現在,他必須高度謹慎,不能有絲毫的把柄留給翟禮讓。
“就是那次才發現自己的手有毛病的,剛簽了前麵幾個字,手就不聽使喚地哆嗦起來,所以後麵的字跡就成那個樣子了。”
曹水江說完這段話的時候,真想為自己歡呼,這個理由實在是太妙了,既排除了自己字跡不一樣的嫌疑,又為以後鋪了路,如果以後大家看到他的字跡很醜,就沒有什麼可質疑的了。
何明輝這時候終於抬起了頭,看著曹水江說:“老曹,這我可就要埋怨你了,有了病也不告知一聲,要知道你得病了,我應該拿兩個雞蛋去看看你的。”
何明輝的話有說笑的成分,又像是在拉家常,讓一旁的翟禮讓很不高興,他板著臉說:“老曹的問題還沒調查完呢。”
“沒有調查完?”何明輝愣了一下,又像突然明白了,嚴肅地對曹水江說,“老曹,你回去之後得好好查一查那份報告的來源,這可是個大問題,是個原則性的問題。”
曹水江點點頭說:“我一定好好調查,盡快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給領導一個答複。”
這是要告別的意思了,翟禮讓絕不能就這樣輕易地放掉曹水江,他攔在曹水江前麵說:“老曹現在還不能走吧。”
曹水江看著翟禮讓,問:“怎麼?翟主任你還有什麼事嗎?”
翟禮讓說:“你剛才說的那些,我是完全相信的,可畢竟是你自己的一麵之詞,是不是應該完善一下程序,把劉岩叫來也談一下,這樣就可以完全洗脫老曹同誌的嫌疑了,你說是不是何主任?”
“是應該這樣。”何明輝勉強點了點頭,臉色有些難看。
“既然是為了洗脫老曹同誌的嫌疑,我們不妨按嚴格的程序走,給老曹找個地方單獨待一下,通訊工具也暫時放在市委辦公室,劉岩的說法隻要與老曹一致,以後別人就不能再說什麼了。”
“你看著辦吧。”何明輝撂下這句話,走出了市委辦公室。
翟禮讓找人把曹水江帶到了一個地方,沒收了他的手機,還派人把他監視了起來。
曹水江心裏亂哄哄的,翟禮讓這樣做,是要趕盡殺絕呀!自己剛才講的那些,並沒有和劉岩溝通過,萬一劉岩說岔劈了,就會被翟禮讓抓住把柄。
可現在,他也隻能任人宰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