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世強歪著脖子問:“這麼說,你就是那傻中精了?”
袁邱洋洋得意地說:“強哥,我還真不是跟你吹,雖然平時我在這鴻昌鎮政府裏不顯山不露水的,可你打聽打聽咱這人緣,那可是杠杠的。這就是傻中精,既沒費什麼力氣,還落了個好名聲,等將來搞民意調查的時候,絕對是一筆財富。”
冀世強提醒袁邱:“不管怎麼樣,你都得抓點緊了,鴻昌鎮的高副鎮長眼看就要到點了,市委組織部已經著手對繼任人選進行考察了,現在可是關鍵時候。”
袁邱說:“兄弟我肯定聽大哥的,不過就兄弟這能耐,即便是渾身是鐵又能打幾顆釘?關鍵問題上,還不得全仰仗著強哥幫忙?”
冀世強說:“這個忙我自然會幫,可你也要有點實際行動,要不然的話,你這個忙我還真的不好幫。”
袁邱心知肚明,冀世強所說的實際行動,其實就是錢的事,現在,他必須想辦法搞到一筆錢。
至於劉岩很受領導器重的問題,袁邱更是有話要說。
“強哥,你說的沒錯,劉岩這小子是挺被曹水江看重的,可你知道他們之間是什麼關係嗎?我要是告訴你,你一定很生氣。他們兩個之間,完全就是狼與狽的關係,他們整天在一起嘀嘀咕咕的,沒少幹缺德事,更沒少說你舅舅的壞話。”
冀世強瞪了袁邱一眼,不耐煩地說道:“說你的事兒就說你的事兒,別動不動就扯上我舅舅,我舅舅跟你們能相提並論嗎?也不瞧瞧自己啥德性。”
袁邱被冀世強給搶白了,卻一點也不害臊,冀世強熊他不過是家常便飯——吃個沒趣扭扭臉兒,全當吃個冰糖塊兒,曹水江和劉岩之間的事兒,他是無論如何要跟冀世強說的,但必須撿重要的說,免得這家夥再不耐煩。
袁邱把那一天在曹水江辦公室窗戶底下聽到的一五一十給冀世強講了一遍。
冀世強的臉色很難看,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覺得從此以後袁邱這家夥的錢不好忽悠了。常言說縣官不如現管,劉岩和曹水江的關係能到這種程度,這次副鎮長的空缺,他肯定會提拔劉岩。至於舅舅那邊,自己又不可能真的委托他照顧袁邱,袁邱這次肯定是沒戲了。
“袁邱,要不然這樣吧,錢你就別給我了,我再想想其他辦法,你一個月也沒多少錢,都不容易不是?”
冀世強態度的突然轉變讓袁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懵懵懂懂的看著冀世強,莫名其妙地問:“強哥,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冀世強說:“也沒有什麼意思,看著你也怪作難的,錢我就不要了,今天過來,就是看看你在這邊怎麼樣了,看你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袁邱從來沒有見過冀世強用這種態度跟自己說話,便心虛地問:“強哥,你怎麼啦?不會是不想搭理兄弟了吧?”
冀世強擺擺手沒有說話。
袁邱更著急了:“強哥,你千萬不能不搭理我呀,如果我說錯了話,做錯了事,要打要罵兄弟我都受著,你要是不搭理我,我還有什麼盼頭啊!”
冀世強乜斜了袁邱一眼,仍然沒有說話。
“強哥,到底怎麼啦?你說話啊!”
冀世強瞪了袁邱一眼,惡狠狠地罵:“你TM怎麼那麼磨嘰?老子這一會不想說話。”
袁邱噗嗤一下笑了:“老祖宗,你可把我嚇死了,我還以為你生我的氣了呢!你放心,剛才你說的那二十萬,這兩天我一定給你湊齊了,我就是砸鍋賣鐵,也不會差強哥一分錢。”
“你可別勉強,千萬別勉強。”冀世強一邊說著,一邊向外麵走去。
袁邱愣愣地呆在那裏,心裏七上八下的,冀世強這最後一句話,到底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