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周和平又改弦易轍,決定讓曹水江擔任鴻昌鎮黨委書記。他的這個提議,最終以七比二的表決結果在市委常委會上獲得了通過。
翟禮讓聽說了這個消息,急三火四的跑到了李鬆林的辦公室,見李鬆林一臉菜色的坐在那裏,便什麼都明白了。
“李書記,不是說的好好的嗎?怎麼說變就變了?”
李鬆林猛地一下站了起來,瞪著眼衝翟禮讓吼了起來:“你懂不懂規矩?什麼叫說的好好的?誰給你說的好好的?是常委會通過了?還是組織部下發了任職文件?還好好的?好好TMD。”
翟禮讓心裏明白,李鬆林發這麼大的火,並不是衝自己,是衝周和平,周和平這樣出爾反爾,不僅僅是讓他翟禮讓難堪,就連李鬆林也下不來台。
翟禮讓心眼活泛著呢,他知道這個時候不能表現的像是自己多委屈似的,他對李鬆林太了解了,李鬆林本質上是一個自私的家夥,又驕橫跋扈慣了,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的感受,隻有捅到他心窩裏,他才會感到痛。
“李書記,你也別太著急上火了,跟你說實話,我一點也不稀罕這個鎮黨委書記的位置,鎮黨委書記是正科級,我現在也是正科級,更何況,我留在市委辦公室工作,還能長期跟在你身邊呢,要我說呀,這個鎮黨委書記,有它五八,沒它四十,要不就算了吧。”
翟禮讓說的都是違心的話,他能不在乎嗎?鎮黨委書記和市委辦公室副主任雖然都是正科級,可實際內容卻有著天地之別,鎮黨委書記是一方大員,掌控著一個鎮幾萬口人的命運;市委辦公室副主任說難聽點不過是個跑腿打雜的,更何況翟禮讓在市委辦三個副主任當中排在最後一名。
翟禮讓這樣說,其實就是為了激怒李鬆林。
李鬆林果然被激怒了,竟然歪著脖子大聲叫了起來:“你不在乎我在乎,翟禮讓,你TM還真是爛泥糊不上牆。”
李鬆林沒法不在乎,鈞都市官場上的人都知道,翟禮讓是李鬆林身邊的紅人,如果當初在書記會上沒能達成一致意見,或者說沒有把翟禮讓要擔任鴻昌鎮黨委書記的消息散布出去,李鬆林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難堪,現在呢,木已成舟的事情突然間就變了掛,這不就等於狠狠打李鬆林的臉嗎?
見李鬆林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翟禮讓心裏舒服了許多,但表麵上卻十分誠懇的向李鬆林做著檢討:“李書記,你說的沒錯,我確實是糊不上牆的爛泥,因為我的事,把你的名聲都毀了,我實在痛心啊!現在整個鈞都市都在傳,說李書記已經日暮西山了,已經靠邊站了,我對不起你啊!”
說著,翟禮讓竟自落淚了。
翟禮讓的眼淚,實質上起到了往李鬆林的傷口上撒鹽的作用,自從周和平來到鈞都市之後,關於他和李鬆林對鈞都市實際控製權的議論一直都沒有停止過,在人們的心裏,李鬆林略微占上風。
如果這件事真的就這樣被周和平給徹底顛覆了,那從此以後鈞都市官場的格局就會完全改變,李鬆林恐怕真的要靠邊站了。
市委常委會表決的結果,已經讓李鬆林意識到了,那些市委常委們,內心裏其實是傾向一把手的。
現在市委常委會已經通過了表決,李鬆林想再翻案,恐怕已經無能為力了,但這口惡氣他說什麼都咽不下去。
李鬆林思考了很久,決定通過翟禮讓這個渠道,把曹水江升遷的內幕傳播出去,當然了,他們要散布的並非真正的內幕,而是周和平是因為曹水江的字跡好才讓他擔任鴻昌鎮黨委書記的消息。
李鬆林要讓大家知道,周和平這個市委書記,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貨色。隻要周和平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毀了,那這場爭鬥對李鬆林來說非但沒有損失,還會產生意想不到的正麵效果。
他要狠狠地惡心惡心周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