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煙消雲散(2 / 3)

耳中又聽蕭離冷冷道:“她們兩個與虞嫣做了約定,定下這個計劃,隻待中虞亂起,各方忙於中虞亂事,無暇他顧之時,她們便可趁機安然遁走……”

“朕怕你知了真相,在謝藍衣麵前露了底,才一直瞞著你……”

“你難道不知。中虞之局。隻有謝藍衣能攪。她雖是南嶽人。天下卻皆知道謝藍衣從不插手朝政。而你……是朝廷地人……你代表地就是北軒地立場……”

蕭離仍在說著什麼。上官憑已無力再聽。難怪……難怪……

賈襄微微蹙眉的看著謝藍衣:“怎麼了?”

謝藍衣神色古怪,一手撫心,半日道:“忽然沒來由的心疼的厲害……”她眼神閃動了下,有些不確定。

賈襄怔了怔,道:“適才不是叫人打聽了,說他無甚大礙!也就是將養幾日……”

話雖如此,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均覺有些心中發虛。

賈襄歎了口氣,慢慢道:“這次事情可鬧的有些大,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蕭離那裏,其實我倒不甚怕,給我時間,其實亦不是不能說服於他,畢竟……他是皇帝……他可以有的選擇極多,其實不在乎後宮之中是否多個賈襄……

隻是上官憑……你這般欺他……瞞他……

忽然心中便有些懊悔,自己當日一心撮合他們,或者開始便是錯的……

謝藍衣悶了一會,開口問道:“宛然,上官憑替我應戰,會不會對我們的計劃……”

賈襄輕歎了一聲,慢慢道:“藍衣,你覺得中虞之亂提前發生,對中虞可有好處?”

謝藍衣無情無緒道:“沒有罷!”忽然愣了,愕然看向賈襄,既沒有好處,為何虞嫣竟會答應與我們合作。

賈襄顯是看出了她的意思,淡淡道:“中虞之亂提前了,其實對雲家與慕容家均無好處,唯一能從中得到好處的隻是長公主虞嫣……她不敢拖,不能拖,拖的越久,對她……對中虞王室,絕對有害無益……”

蕭離忽然到了中虞,隻有一個可能,是有人邀他來的。

這個人……就是虞嫣罷!

城南的別莊應該就是虞嫣的別莊,她默默想著,忽然便想起了紅袖閣中所彈的那首“碧雲天”曲子,那張字條上的字,其實倒與“賞心小築”牌匾上的字跡極為類似呢……

蕭離……其實你早已插手,可恨我竟一無所察……

她有些苦澀的笑起來,北帝南皇,果然沒一個吃素的……

我心中一直隱隱覺得不安,如今才知道,果然是因為你……

謝藍衣有氣無力的歎了口氣,悶悶道:“那女人除了采陽補陰,還有這本事嗬!待我何時去了她的公主府,找找地洞,挖個男人出來,好好丟丟她的醜……”

賈襄噗哧一笑,正要取笑她幾句,忽然卻愣了,一時心裏又酸又澀,口中也苦苦的,半天才淡淡道:“隻怕這公主府中是找不到男人的……”

謝藍衣茫然的抬頭看了她一眼,賈襄平靜道:“那個男人應該就是蕭離了……”

果然是好手段嗬……

賈襄長歎了一聲,慢慢道:“我一直不愛經營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以至於如今捉襟見肘,今次若能脫此劫數,我必要好好布置……”

終究是不同了,夢醒之後,隻覺得現實更加殘酷。

蕭離並未帶她去大廳,直接便帶她進了他所住的房間。

賈襄抬頭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清爽而利落,絕無一點累贅的擺設。

他微笑著擁她入懷,溫軟而馨香的身子,似乎填滿了心中空虛已久的那一塊。隻是隔了一夜,卻覺得已分隔了許久,他想,或者這就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忍不住便低頭吻了吻她烏黑柔順的發。

感覺到她掙紮了一下,他有些微微不悅:“怎麼了?”

卻聽她淡淡道:“皇上,臣妾想見藍衣……”

聽她叫他皇上,心中忽然有些不悅,他沉了臉,冷冷道:“朕這裏沒有謝藍衣!”便放開了手,坐了下來。

賈襄默默站了一會,歎了口氣,終究改了口,低聲道:“雲青,我想見見藍衣……”

即使知道這世上從來沒有蕭雲青,在吐出這個名字的時候,仍覺得心中淡淡的揪痛。

蕭離忽然便覺得有些累:“一會朕會叫人陪你一起回去,你收拾一下東西,搬來這裏,也就這幾日,便要回宮了!”

賈襄動也沒動,堅持道:“我要見藍衣……”

蕭離有些不悅的看她一眼,終究還是認輸了,揚聲叫道:“來人……”幾乎是話音剛落,門上便響起了兩下輕叩,有人應聲道:“屬下在!”

他吩咐道:“帶寧夫人去上官爺那裏!見了人就回來!”

那人應了一聲,賈襄也不待蕭離發話,便已推了門出去。

外麵是個很年輕的侍衛,高大的身材,五官端正,乍一見了她,眼中便爆出驚豔的光芒,卻是不敢多看,很快便垂下了頭,在前麵帶路。

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和兩道月門,便進了一個精致的院子,,一座精致的廂房在花木掩映下若隱若現,卻更覺清幽安靜。

那侍衛上去叩了門,門裏便響起一個略微有些虛弱的聲音:“什麼事?”

“爺讓屬下帶寧夫人來此!”侍衛甚是恭敬的低聲道。

裏麵沉默了一會,便忽然響起謝藍衣的聲音,有些沙啞,更多的是虛弱與中氣不足:“宛然……”極委屈,極憤怒的。

賈襄疾步上前,一把便推開了門。

房裏兩個人,臉色都不好看,上官憑是慘白慘白的,絕無一絲血色,此刻正半靠在床榻上;謝藍衣雖然麵色紅潤,卻是垂頭喪氣,有氣無力的坐在椅子上。

屋中一片淩亂,除了謝藍衣所坐的地方與上官憑的床榻,幾無立錐之地。

賈襄微微苦笑:“這是在唱哪一出?”走上前去,握住謝藍衣的手,隻覺她手兒柔軟冰涼,竟無一絲氣力,不禁愕然。

謝藍衣悶悶道:“我功力沒了!”

她心中實在鬱悶已極,知道上官憑為她受傷,她猶疑許久終於還是想來見他一麵。在心裏對自己說,隻是一麵而已,算是善始善終。

本想著即便是在平日,上官憑也不過與自己戰個平手,何況如今又受了傷,全身而退絕無問題,誰知上官憑不知受了什麼人的挑唆,竟在口中含了散功軟骨之藥,硬生生的便給自己喂了下去。越想越覺心中鬱悶,她忽然抱住賈襄便大叫了一通。

隻是如今功力盡去,氣力比之普通女子尚有不及,卻是遠遠沒有昔日的風光了。

賈襄拍拍她的背,謝藍衣便悶悶的將事情大略說了。畢竟沒好意思說自己被上官憑吻暈了頭,不知不覺就將藥咽了下去,等穴道解開,再去逼毒時,反而使得藥力發作速度更快,眼見得功力消散一空。偏偏上官憑如今又是個病秧子,脆如瓷瓶,一碰便碎的那種,她又無論如何下不去手,更何況上官憑也必然不會將解藥隨身帶著。

賈襄聞弦歌而知雅意,早知她話外之音,隻得苦笑而已。

賈襄走出上官憑的房間之時,外麵已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反倒比之前陰雲密布的悶熱更令人舒服得多。她微微抬頭,雨絲落在她的麵容上,清清涼涼的,很是舒服。

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如今還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其實也不必過分懊惱,淡淡的想著,便綻出一個清豔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