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藍衣又因上官憑。平添諸多煩心。她看在眼中。豈不知道。謝藍衣外表剛強。心中其實柔軟易傷。她衷心裏其實是不願意她再繼續江湖風雨。隻是謝藍衣所說其實亦有道理。以她性子。絕不宜嫁入上官家那般地家族。她素來隨意慣了。怎能受得了那般地拘束。
蕭離帶笑道:“宛然若愛這種酒。日後我便叫人多釀些送你!”
賈襄隻貪著酒味淡薄。難免多喝了幾杯。其實這種酒。看似清淡。卻是頗有後力。幾杯下去。已是星眼微殤。聽了這話。便盈盈笑著。應了一個好。
蕭離看她雙靨緋紅。嬌態畢露。平日清冷一時盡去。不由心頭一蕩。隻在一邊勸酒。
賈襄此刻已覺酒氣上頭。不禁暗罵自己貪杯。她如何不知自己地酒量酒品。便住了杯。任蕭離舌燦蓮花。再不肯多喝。扶了桌子起身。已覺腳底微飄。踉蹌了幾步。走至水榭邊。靠著木柱坐在榭邊。隻覺涼風習習。遍體舒爽。頭上也輕快了好些。
蕭離便在她身邊坐下,笑道:“不敢喝了?”
賈襄微微一笑,神情清婉:“酒多難免失態,畢竟還是少喝點方好!”
蕭離默默看她,忍不住便伸了手替她抿一抿微微散落的鬢發:“我倒喜歡你多喝些,看來更似個人……”不類平日清冷的直似冰雕玉琢,美則美矣,全無人氣。
賈襄隻是一怔,有些訝異的看了他一眼,忽然便笑起來,總也是快要走了,自己隻一味勸著謝藍衣放開些,卻反將自己崩的愈緊。
榭中清風徐來,天上明月當空,心境一時豁然開朗。
她輕輕挪動了一下身軀,倚進了蕭離的懷中。
“雲青怎會忽然來中虞!”她隨口問,並無刺探的意思。
蕭離擁住她,隻覺滿懷柔軟溫香,不覺有一時的失神,其實抱了好些次了,隻是她總是僵硬得緊,又生冷生冷的,渾身帶刺一般,即使擁進懷中,亦感覺不到溫度。
“隻是有些雜事……”他信口道,並不願在這個時刻多說這些。
“宛然在金華住了六年多,可是喜歡那裏的風物?”
賈襄微微失神,半晌道:“我早說過,景由心生,我隻是愛那裏清靜悠閑……”
他有些好笑,若說清靜悠閑,感業寺難道比不得金華。
“你在金華過的似乎並不很輕鬆,獨立把持淩府的生計,你一個女子,其實亦不容易罷!”
懷中的女子忽然便挺直了腰,抬起了頭,麵上有淡淡的酡紅,眼中有些微的醉意,語氣卻是微帶譏諷的:“雲青是想說感業寺其實遠比金華清靜悠閑麼?”
蕭離微微尷尬,這個女子,總能一語中的。
卻聽她淡淡道:“我喜好清靜悠閑,並不代表我便愛被人囚在籠中,每日定時喂食!”
他愣了一下,沒說話,賈襄已輕輕歎息了一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天下女子不過任你予取予求而已,皇上卻又何必總與我糾纏不清,放了我走罷!”
蕭離沉默了一會,沒有答話,反問道:“宛然這是在與蕭雲青說話麼?”
賈襄默然,忽然歎了口氣,半晌才放軟了身子,靠進他的懷裏。這個男子的懷抱溫暖而寬厚,隻是可惜,這並不是一個可以眷戀的避風港。
蕭離隻是擁了她,心中有絲淡淡的憐惜。
清風明月醉人心,美酒佳人亂人性。
“嫁給我罷,宛然,我會對你好的!”他忽然道,有種難言的衝動。
她仰了頭看他,眸子晶晶亮亮的,便笑起來:“這話是蕭雲青說的麼?”
他忍不住低頭吻一吻她的額:“是!”極輕極柔。
她於是清清亮亮的笑起來,眼中水光盈盈,明月清輝一時盡在眼底:“好!”
於是便牽了他的手,笑吟吟的走出水榭,坐在漢白玉石階上,對著明月道:“寧宛然嫁蕭雲青……”然後轉了頭看向蕭離,滿目期盼。
蕭離見她欣喜,心中忽而一顫,在她耳邊低聲道:“蕭雲青娶寧宛然……”低沉的聲音在風中呢喃,如絲綢般順滑。
她續道:“明月為證……”
他接道:“明月為證……”
她回首一笑:“清風為憑……”
他低低回應:“清風為憑……”
她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永不相負!”
他低頭吻上她的唇:“永不相負!”負字卻消失在膠合的雙唇間,幾不可聞。
他激烈的吻著她,狂野而熱情,他一生中有過多少女人,其實自己也已記不清楚了,卻並沒有哪一個能如她這般,挑起他深藏的熱情。
這個女人脆弱又剛強,冷淡的麵具下卻有一顆寂寞的心。她想過平凡安寧的日子,卻被卷入重重風波,她不願做沒有自由的金絲雀,卻難以掙開枷鎖。
即使是自己,能給她的其實也是極少的……
她有些微微的僵硬與生澀,顯然是並不適應這般的激情。他心中卻有種淡淡的欣喜,她與嶽離涵並沒有過。雖然一直不願意承認,但他知道其實他是在意嶽離涵的,那個男子,從他登上帝位的第一天,便是他的對手。
不管你是不是寧馨兒,是也好,不是也罷,我總會留你在身邊……其實……不是更好……他恍惚的想著,若不是,你便不需背負太多……我也無須顧忌太多……
他微笑著,放開她的唇,轉而去細細的齧咬著她的耳珠,感覺到她的身體微微發顫,他的手指便輕輕撫過她的纖腰,卻在腰眼三寸處輕輕一按,她便輕哼了一聲,一時霞生雙靨,目光迷離若夢,身子愈發柔軟如綿,一股淡淡的幽香便自她身上慢慢彌散了開來……
他心中一沉,是寧馨兒,沒錯……是便是罷,是與不是,此刻亦已欲罷不能……
他急促的喘息著,彎腰抱起懷中玉人,疾步向臨近的廂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