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半句，她沒有說出來，可不能讓淨塵覺得她心地不好，他要是誤會了可就不好。
眼見淨塵動了動唇，還想說些什麼。
如月姑娘喏喏道：“法師，我可以自己回去的，不必勞煩……小三姑娘。”
此話說道一半的時候，她看了一眼賈襄，似乎有些害怕，視線一觸及到賈襄，她便往後縮了一縮。
難道是她表情太過凶狠了？
隻要不要她陪就好，隻見淨塵皺了皺眉，看了如月一眼，又掃向她。
賈襄勾著唇對他挑眉，眼裏的挑釁不言而喻。
四目相交，我望著他幽深的眼。兩道視線迸發出無聲的火花。
最終，妥協的是淨塵。
他還是沒將強留她下來的話說出，修長的手指在陽光底下掐算了一周，眉心稍稍放鬆了下來。
他對如月說道：“施主，你走右邊那條小道，便能與其他人彙合……”
聽完，賈襄得意地勾唇，在一邊微笑。
如月姑娘則是睜了睜眼，看著右邊的小道，與淨塵答謝，最終踏土而去。隻是她那最後回頭看她的眼神，顯得十分詭異，像是在惋惜……
不過，她自然是不會在意的。
淨塵寬大的白色僧衣衣角飛揚，長長的佛珠被他捏著手心。他看上去永遠那麼素雅幹淨，有種超脫人世的錯覺。
可惜遇上了她這隻妖，她想她大概是隻很壞的妖，要壞他道行，把他從雲端拽下來，也不知淨塵他摔得疼不疼……
賈襄看著他白色的背影，歪著頭發愣。直到他走至一半，停下腳步。他緩緩側過臉，麥色的肌膚，透著樹葉與陽光形成的斑駁。
他如同往常那般臉孔，雙眸黑得幽深，想讓人一探究竟，讓人心境平靜的聲音驟然響起，他說：“小三……還不走？”
賈襄與淨塵依照著如月姑娘的敘說，一路尋來，終於到達洞口。
漆黑的洞口可比三個成年男子大小，看著倒是挺寬敞，也不知裏麵竟是如何。
淨塵在洞口停駐，筆直的身影讓人望而生畏，不由生出幾分崇敬的意味。
他神情嚴肅，薄唇微抿，佛珠在他手中走過半圈。然後他動了，在洞口的四周輪空畫著她看不懂的符咒。
最後才回頭看她，不知為何，賈襄能感覺到淨塵下一句想要說的話是什麼，他大概想對她說讓她一人留在這裏。來不及思考，賈襄便脫口而出：“我要和你一起進去。”
隻見淨塵神情微愣，那幽深黑亮的眼裏閃過一絲驚訝，似乎有種心思被人看穿的驚訝，他動了動嘴卻沒有說話。
賈襄側著臉，微微一笑。
果然被她猜中了他想說的話，心中歡喜，看來他也不是那麼讓人一點也看不透的。
他抿了抿唇：“我先進去，你等下跟在後麵便是……”
他說話的聲音，遠遠沒有念咒時那般響亮，又輕又沉，卻每次都能聽清，讓人很安心。
這算不算，是在擔心她呢？
賈襄不由得笑著望向他，他卻看也不看她，就往裏走。賈襄皺了下鼻子，罵他不解風/情，急忙跟上。
洞裏很暗，很靜。
他白色的僧衣，在黑暗中格外晃眼，就像是一座啟明燈，隻要跟著他便能找到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