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山方圓有八百裏,大小山頭林立,主峰天台峰更是高逾萬丈,道路陡峭,關隘重重,奇峻無比,大王帶著上萬兄弟隻守不攻,可以說是固若金湯,輪得到你擔心嗎?”蘇麓折斷一根鬆木填到灶台裏,惡狠狠地對身旁一個頂著老鼠頭的家夥說道:“沒眼力的家夥,快沒柴了,還不快去抱一堆過來!要是耽誤了兄弟們的午飯,當心大王把你充了軍糧!”
被蘇麓訓斥的家夥是一隻半人半獸樣的老鼠精,不過半人半獸的說法有點抬舉他了,這廝根本就是一隻站立著的老鼠,身後拖著一根黑灰色的尾巴,嘴巴尖尖的,三兩根鼠須雜亂無章地掛在鼻子上,看上去非常滑稽,小老鼠呆頭呆腦地應了一聲後,急匆匆從屋外抱來一堆濕漉漉的柴禾,堆在蘇麓身旁,傻乎乎地問道:“哥啊,等仗打完了,我們能分到人肉吃嗎?”
蘇麓揉著腦袋,痛苦地看著滿嘴流哈喇的老鼠精,妖族的平均智商啊。
說到底,都是啟蒙術惹的禍。
蘇麓隨手把一根長滿苔蘚的鬆枝送入灶台,思緒卻已經回到了不太遙遠的三個月前......
這是最好的時代,也是最壞的時代。
蘇麓站在S市最繁華的街口,眼前巨型的電子廣告牌上沒來由的出現了這麼一句廣告詞,不自覺勾起了他的許多感慨和哀愁,這是一種很好的感覺,蘇麓是S大的一名曆史學碩士,慣以把握時代脈搏為己任,眼見這樣一句近乎微言大義的廣告詞,沒點感觸是說不通的。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蘇麓背著雙手,吟了一首《詩經.采薇》裏的句子以相應和,這一刻,蘇麓完美地詮釋了一名文藝青年的悶.騷氣質,引得身邊腳步匆匆的行人無數的側目和戲謔,身在華夏國生活節奏最快的S市,這麼悠閑的生活態度是要遭天譴的。
所有人都在等著蘇麓倒黴,天豈能弗人願?蘇麓悠哉前行,頭抬的老高,不料一腳踏空,栽到一個空洞裏,洞口旁邊孤零零地立著一個三角提示牌,上書:前方施工,謹慎慢行。
蘇麓腦袋很痛,視覺神經好像受到衝擊了,眼前漆黑一片,不過他還算淡定,身邊彌散的腐爛的氣味提醒他的處境,掉進了下水道裏了而已,算不得什麼大事。
雖然頭腦還有些眩暈,不過視力已經開始恢複了,眼前朦朦朧朧的,看到了救援人員的身影,他手裏拿著誇張的木叉正在靠近自己,速度有些快,許是焦急的緣故吧,叫你施工完了不把井蓋蓋回去,上去後看老子怎麼罵死你們!
但是胸口突然的一痛,身體從未有過的沉重,劇烈的痛楚刺激著蘇麓的神經,眼前突然光明,蘇麓恢複了全部的感知。
麋鹿,蘇麓很確定有一頭麋鹿站在不遠處,他去過大豐,見過麋鹿,特征很明顯,角似鹿非鹿,頭似馬非馬,身似驢非驢,蹄似牛非牛,就是所謂的四不像。這頭麋鹿鼻孔喘著粗氣,頭顱下垂,鹿角斜舉,呈現的是進攻姿態,它的攻擊對象是誰?
蘇麓歪著頭,腳邊的水潭倒映了一副讓蘇麓感到絕望的麵孔,鹿角馬頭駝頸,這特麼也是頭麋鹿!蘇麓附身在一頭麋鹿身上了!難道就因為老子名字裏有個麓字?
也許是穿越?也許是他已經死了,靈魂飄飄蕩蕩附到了一頭麋鹿身上?必須搞清楚狀況!打定主意後,蘇麓轉身就跑,他懶得理會身後那頭雄麋鹿挑釁的低吼,左右不過是在爭奪交配權,爺不稀罕,讓給你了。
禍不單行,說的就是這種時候。附到麋鹿身上,已經夠倒黴的了,蘇麓的願望是在搞清楚情況前最好不要遇到一個智慧生物,然而事與願違,正在奔跑的時候,天空突然陰雲密布,一撮黑風卷著腥氣驀然出現在蘇麓的麵前,待黑霧散盡,現出一名身材魁梧的不明生物,方嘴大耳,青麵獠牙,胸口長滿鬃毛。
妖怪!蘇麓心裏咯噔一下,前蹄急踏,身體一扭,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世道變了,老子真的穿越了,有妖怪啊!
“有意思的家夥,挺機靈的,爺賜你一場造化吧。”陰森森的聲音從身後追來,容不得蘇麓思量,一道黑氣纏上了他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