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鈴響了。
張俐銳放下遙控器,有點疑惑:這麼晚了會是誰呢?不過還是穿上拖鞋,走到門口,透過貓眼一看,門外站著兩個人,準確的說應該是一男一女,男的抱著個盒子,女的則挽著他的胳膊。
“不認識。”這是張俐銳的念頭,不過出於禮貌,還是開了門。
“你們是?”
路海文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芮昕薇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好用最常用的寒暄方式做開場白:“你好。”接著便也不再說話,一句你好,包含了N種意思。
張俐銳看著門外站著的兩個人,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問他們是誰,又不願意說,這什麼意思?不過,再仔細一瞧,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那站在對麵的男的,怎麼這麼眼熟?
“你是?”張俐銳絞盡腦汁,突然,腦海深處的一個印象漸漸的浮出水麵。這個人居然和十多年前被槍斃的同事路海文長的一樣,天,真的一樣!張俐銳打了個寒噤,若是普通的女子,恐怕早就尖叫了,這麼大晚上的,見到一個死了很久的人,不下一跳才叫怪事呢。
“路海文?是你嗎?”張俐銳試探性的說道。
路海文點了點頭,輕聲道:“張姐,這麼多年了,過的可好?”
張俐銳是黨員,經過馬列唯物主義的熏陶,隻是抖了一下子,就恢複正常了。她正定地看著站在麵前的這個小同事,一下子迸發出萬千的感慨,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以至於也忘記了將他們二人迎到屋裏。
“這次來,是有件事想要跟你說。”路海文麵色有些無奈。
張俐銳現在的神情顯得非常之鎮驚,她瞪大了眼睛仔細的看著,卻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她使勁捏了一下胳膊,很疼!這就證明這不是假的!
“別在門口站著了,讓我們進去吧,胳膊都酸了。”抱著一個大骨灰盒,就算是個厲害的殺手,也會覺得吃不消的。
“哦,那請進。”張俐銳有些機械的站到一旁,腦子裏一片混亂,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都坐下之後,路海文把盒子放到了茶幾上,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張姐,這麼久了才來看你,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愣了這麼一會,張俐銳總算是清醒過來了,這聲音,這麵貌,不是路海文又是誰?她沒有理會路海文的問候,而是非常之好奇的問道:“你沒死?”
路海文無奈的一笑,並沒有過多的解釋,大致的看了一下這個屋子的布局,布置的挺典雅的,而最顯眼的地方就是沙發一旁放著的那個搖籃。路海文走過去,摸了一下熟睡中的孩子的臉蛋,微笑道:“小孩子真是好,無憂無慮的。”說到這,麵色突然又是一僵,這可憐的孩子,注定是見不到父親了。
張俐銳在濱海日報做了這麼些年的記者,對人情世故看的是相當的清楚,她見路海文故意避開話題,也就沒有再追問下去,她隱約猜到了點什麼,隻是不敢確定。目光又轉到芮昕薇身上:“你是海文的?”她想說是不是他的妻子,隻不過不敢確定,就沒說出來。
“張姐,我是海文的妻子。”芮昕薇點頭微微一笑。
“啊,都結婚了?”張俐銳雖然已經想到這了,但猛然聽她這麼一說,還是有些覺得新鮮。
“海文,張姐現在也結婚了,你猜猜我你大哥是誰?”
路海文身子一顫,張俐銳又笑道:“就是十多年前在百齡煤礦的那個便衣警察唐敬堯啊。嗬嗬,他現在在特偵組工作。跟組織失去聯絡好久了,一直還沒音信,我想他現在一定在執行什麼特別重要的任務吧。”張俐銳自言自語的,站起來又去冰箱拿了兩灌冰紅茶。
“這個。”路海文接過飲料,嗓子裏卻像含了鉛塊一樣,說不出話來。
“哦,對了,既然你來了,我還告訴你件事。”張俐銳笑道。
“告訴我事?”路海文不解道。
張俐銳神秘的笑了笑,站起身來,朝臥室走去。芮昕薇看著她的背影輕聲道:“她好像還完全不知道唐警官出事了。”
路海文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等會如果告訴了她,不知道她能不能承受的住。”
芮昕薇也歎了口氣。
一會之後,張俐銳拿著一封大紅色的請柬走了出來,笑道:“海文,你還記得濱海日報你的老搭檔嗎?”
路海文有些不自然的點了點頭,除了柴雪,還會有誰。
“那就好,諾,你看看。”張俐銳把請柬遞了過去。
路海文疑惑的接過來,打開看了起來。
“張姐,是誰要辦喜事了?”芮昕薇看見那大紅色的請柬上,一個大大的雙喜。
“你的老搭檔,柴雪。”說到這,張俐銳看著路海文歎了口氣:“多癡情的女孩啊,這十年的時間硬是沒有談過一個對象。”
“她,她要結婚……”路海文感覺頭有點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