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芮忽然冷冷的自嘲道:“你認為我還有可能升入天堂麼?我雙手可是沾滿了鮮血啊,就算死神想開後門,可是上帝也不會接受我的。”
“我記得天主教好像有種信仰,不管人在生前做了什麼錯事,隻要能悔改,還是有好報的,祈禱總會沒事的。”說到這,忽然想到一個早想問的問題,“你為什麼要當殺手?你這麼美麗,畫的畫也好,我一直都以為你是畫家呢。”
此刻的徐芮仿佛陷入過去的回憶之中,眼神直直的盯著前麵無窮的黑暗,空洞而平淡,帶著一絲回憶的情懷,緩緩輕笑道:“殺手,人天生都是殺手麼?”話語充滿了空洞,無助,與失落。“四歲,是我人生的分水嶺。”又道:“你想聽嗎?”
路海文點了點頭,“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你的故事,一定充滿崎嶇吧。”
徐芮沒在說話,片刻之後,帶著一股回憶的朦朧之感,低聲說道:“四歲前的童年是我這一輩子最幸福的日子,我有一個幸福的家庭,爸爸是科學院的工程師,媽媽是藝術設計師,他們都很疼我,我得到了一個孩子在童年所能享受到的最大快樂。但是在我四歲生日過後,一切都改變了。”
路海文怔了怔,徐芮的生活,好像從四歲開始算起。
徐芮說到這裏,好像回憶起了過去的痛苦時光,但還是忍住,道:“那天,我正在沙灘和夥伴們堆城堡,可是,保姆阿姨忽然給我穿戴整齊,然後帶上我,來到醫院。我爸爸媽媽出了車禍,爸爸當場死在車內,而媽媽,卻是等見到我最後一眼,才遺憾的閉上雙眼,她擔心,她年幼的女兒,以後該怎麼辦。”
“後來,我媽媽的親姐姐,也就是我的姨媽,他們全家搬到我的家,開始幾天,他們對我很好,幾乎把我當成他們自己的孩子,百依百順,當時我是非常的感動。可是過了幾天,那個姨媽欺騙了我,騙我簽訂了產權轉讓協議,當時我什麼都不知道,就稀裏糊塗的按了手印。可是,當一切財產都過戶到他們名下後,人性的醜惡嘴臉終於暴露無疑,他們把我趕出家門,送到了孤兒院。”
路海文仔細的聽著,他忽然覺得,這樣的童年,是怎麼過來的?
徐芮說到這,忽然笑了一下,又道:“結果那個孤兒院的院長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我進去後,受盡百般淩辱,清潔教室、廁所,總之,髒活,累活,全部都要我幹。後來,我就逃跑了。”
路海文忽然感覺到,徐芮的身子開始抖了起來。
“在孤兒院裏,一天就隻有兩頓飯,而且沒菜,飯還很稀,當時就是餓著肚子逃了出去,在一片漆黑的樹林裏,過完我人生的第一個驚恐的夜晚,當時我真的好餓,就和現在差不多,你知道嗎,一個四歲的小孩子,餓成這樣,會怎麼樣?再後來,我流浪街頭,被一個陌生的女人收養了,她叫陳飛燕,是一名殺手。”
“原來你是這樣走上殺手道路的?”
徐芮沉默了,路海文卻是靜靜的凝聽著,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終於,她又道:“她雖然是殺手,可是並沒有告訴我她的真實身份,同樣,她也沒教我任何的殺人技巧。她在生活中,既如嚴師,又如慈母,完全的嗬護關心我,可是當時我卻並不這麼認為,總認為她整天逼我學習,練眼睛,是一個很壞的女人,現在想起,卻不盡其然,她是想讓我學會自我保護的能力,能在這個社會上立足,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