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白依給她留下這個東西到底什麼意思,是想告訴她,她於她而言,比她想象的知道的還要多。
可她一直生長在南國,怎麼會知道彼岸花,即使那日,蕭帝死的夜晚,薑白依也已經跟子遊離開永陵城了,她手裏又怎麼會有彼岸花。
萱姬越想心中越打顫,如果她知道,她來自千穀,那麼她就可以憑借太後的力量,將自己除掉,可她為什麼那麼做,她愛子遊愛到變態,可子遊並沒有對萱姬表現出喜歡,她的醋意不存在,那又是為了什麼?
萱姬手裏握著那個帶血的彼岸花。徑直出了千萱殿,走到門口,她就躊躇了,遙望著正元殿的燈火,萱姬選擇了背道而去,去了香雪台。此刻小貓兒已經回來了。但裏麵卻有嬉鬧聲,遠遠聽來,簡直就像是在鬧鬼,萱姬看了眼聽到聲音而瑟瑟發抖的宮人,道了句:“你們回去吧!這聲音聽的會讓你們睡不好覺的。”
倆宮人磕頭如搗蒜般,感恩戴德的感激著萱妃娘娘,起身便踉蹌奔跑而去。
萱姬輕輕推開了香雪宮的大門,因著之前的鬧鬼案,這香雪宮的封條就被吹爛了,自從蕭帝崩後,子桓也就沒讓人再來貼封條。雖然小貓兒輕功高絕,不需要推門而入,可於萱姬而言,委實是方便了不少,畢竟每日來一身的盛裝,實在不方便翻牆而入。
萱姬輕輕走了進來,小貓兒因著之前在洞內生活太久,對空氣的需求是越來越嗜之如水,所以她愛在通風好的地方玩,比如樹上,比如香雪台。所以萱姬繞過了香雪宮,徑直去了香雪台。
台上秋風瑟瑟,遠遠就聞到了濃烈的酒香,雖然萱姬一直自詡白露凝是僅次於一笑醉最好的酒,可跟這宮中的禦酒相比,好像確實缺少了那麼一股子大氣。
小貓兒正在跟一個男子玩猜拳喝酒的遊戲,萱姬遙遙定睛的看了眼那個白衣男子,柔和的光暈下,竟是子翌。
萱姬三下五下的飛躍過去,小貓兒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子翌自然也沒好到哪裏去。酒水撒的一地都是,小貓兒如今已經像隻醉貓一般,躺在旁邊開始呼呼的睡了起來。
萱姬扶起了子翌,在他眼前搖晃著手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因為小貓兒在這裏啊!”子翌嘿嘿嘿的醉笑道。
“你怎麼會認識小貓兒?”萱姬疑惑道。
“因為小貓兒就是我喜歡的那個女孩子呀!“子翌仍舊醉笑著道。
萱姬一驚,但看著兩人如此不省人事,想把子翌拖回去,現在的身份已然不妥。萱姬隻好去香雪宮中拿了兩件毯子過來,給他們蓋上。
壺中還有沒喝完的酒,萱姬拿起酒杯,獨自飲著,遙望遠方,那時荷花池的盡頭,好像有個人正在看向她這邊,可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萱姬一笑,想來又是子桓了,他曾跟她說過,他認識她的時間遠比她認識他來的久的久,萱姬心中突然有一絲的不忍,或許自己對子桓,確實是太過的殘忍。
星光散落在地上的酒漬和他們嘴唇上,萱姬雙手一揮,躺了下去,不再遙望對麵,看著天上明亮的星空,萱姬嘴角微微一笑,靜謐的夜露春風般撒落在她的衣衫,“這或許是我最後的一刻寧靜吧!”嘀咕了一句,便合上如翅睫毛,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