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盡力去做這一切，不求回報，我甚至將生死都置之度外，隻是為了尋求那一丁點正義！我沒想過會在死後能得什麼榮耀，從一開始，就不曾想過。”慕天語沉聲說道，他心裏的怨憤便成了委屈，他妥協了，他太想見到離世的妻兒了，他有太多的話都來不及說。“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去不了天堂！我把無數的惡靈都驅趕入地獄，難道還不夠資格嗎？”他泛紅的眼眶裏，帶著不甘與怨恨。
安琪娜沒有回答他，她忽然間覺得麵前這個男人很可悲，很可笑，曾經，他總是趾高氣昂，無所畏懼，即便麵對惡魔或是天使，一個區區的凡人，從未低下過頭。真是沒想到，他也有軟肋，也有妥協的時候。可眼看著麵前絕望的人，縱使身為神聖天使的自己，竟也沒有牽動惻隱之心。
慕天語漫不經心地走到木台前，他凝望著麵前那本閃過一道光芒的聖書，仿佛連這一僅有的一絲灼眼的光影也在嘲笑他，但這卻是一本記載了這個現有世界裏，曾消失過的光輝歲月，曾聖光普照大地，萬物繁茂的時刻。他嘴角裏漸漸露出一絲譏諷，一絲嘲笑。
“哼，難怪世人都說，書裏的東西不見得會是真的，還真是這樣，人們越是期待越是向往，反而更容易失望。心地善良就能一生平安？救助了別人便能得到聖光照耀，道德可以永世長存？”慕天語悲情的雙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迷茫，更顯憤怒，他竟右手撫摸著那早已斑駁的書頁。“虧外麵還有一大群人正為了這本欺世盜名的聖書而活著，什麼滿口仁義道德，全是騙人的！我真替他們感到悲哀！”說著，他竟覆手將聖書拿起，隨即丟在女天使的腳下。
咚！一道悶聲，響徹密室。司徒馨月和傳教士都驚異地扭過頭，但他們仍是無法聽到那二人之間的談話。
慕天語低沉著頭，眼眶裏暗淡無色，他無奈的話語是仿佛是在詢問這個世界。“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死後去不了天堂？是我做錯了嗎？這是我唯一活著的目的，我隻是想見見她們，隻想知道她們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好不好。”
女子低頭凝視著腳下的聖書，她彎下腰，將其拾了起來，隨後緩緩移動到慕天語的身旁，身子向前一探，湊到他的耳旁，細聲說道：“你之所以會下地獄，是因為你親手殺了自己的養父，弑父者，十惡不赦，墮入地獄，輪回不止。你是個殺人凶手，這輩子也洗不清這罪名，你隻能痛苦的活著。”女子將手裏的聖書又放回了原位，繼續說道：“你應該慶幸有這本聖書的存在，如果功大於過，你或許會得到解脫。”
慕天語雙眼一顫，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女子搖頭冷言道：“可你過錯太多了，即便將所有的功勞都算在你的頭上，恐怕也難以原諒你，你隻能自求多福、自生自滅。”
失魂落魄的慕天語仰天長歎，天花板上的傳教圖似夢似幻，他轉身離去，口中坦言道：“我會相信這世上仍有天理，我也相信你的主人有著至高無上的榮耀，絕不會食言！”
“你這就要走了？”女子望著他融入黑暗的背影，開口道。
“哼。”慕天語沒有回頭，冷哼著：“我可不想自討沒趣。”
“你不是還有問題沒有解決嗎？”
“你不是說沒有魔書嗎？”
女子遲疑了片刻，低聲說道：“我是說過沒有魔書，但可沒說過不知道在什麼地方能夠找到它。”
慕天語身子一顫，不由自主地轉過身，驚愕地看著麵前的女天使，雙翼環繞在她的周身，泛起一層潔白的聖光。“你，你知道在哪兒可以找到魔書？”
女子笑而不語，沉思之後才開口道：“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天使尋求凡人的幫助？慕天語皺了皺眉，疑惑地看向她。“你需要我的幫助？”
“為什麼不呢？”
慕天語點著頭，似笑非笑著。“好吧，那你需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