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世界裏的戰爭——或者起碼這個無限世界裏的戰爭有個特點,並非是如港漫類那樣兩人持刀對砍,力氣大、速度快、招數精、內力高的人就一定能勝出。拜這個超級大綜合的世界所賜,張飛殺嶽飛,魔法VS道術這種事情在這裏司空見慣,所以更多時候考驗對戰雙方的,是去觀察和思考明白,對方在幹什麼!
弗萊迪運氣不好,不,從他的本願來說應該是運氣很好,能遇上青奮這樣的對手真是曠古難尋。不是因為對方有多麼高強,而是在向性上對方將他克製得一塌糊塗。
夢境不是幻術,不能由施術者想怎麼弄就怎麼弄,說到底,夢的產生還在於做夢人自己意識對周圍環境的反應。或者再說具體一點,夢的根源來自於對自己的不解和疑惑。舉個簡單的例子,一個青春勃發的男孩子會做春夢很正常,一個已婚的大男人還閑著沒事做春夢就屬詭異,其間差別不在於年齡問題,隻在心中的一點“疑惑”。而世界上是沒人沒有疑惑的,從小孩到大人,從凡人到偉人,隻要有所思必然有所惑,是故會有“亡者才無夢”的說法。但萬事都有例外,活人裏能否有人同樣可以做到真正了解自己而無惑呢?
有,這樣的人通常被稱為“聖賢”!
青奮不是聖賢,但追求的正是聖賢之路的了解自我本心。這樣的東西有點像哲學三問題“我是誰”“我從哪裏來”“我要到哪裏去”之類。思考這些問題如果被問有什麼用的話確實很難回答,但把調子拔高一點,會考慮這些問題正是人類區別於動物的所在——追求物質享受安樂安全,那是所有動物的共性。
隻是話如此說來雖然漂亮,但在一個生存都困難的世界裏還去研究哲學似乎是一件很欠揍的事。但現實不需要邏輯,萬物既然存在就必然有其道理,縱然張一淘橫想直想也想不明白,但研修佛學給青奮帶來的好處就算拋去那些“招式”,也確實救命不是一次兩次了,這裏麵一定是有著某些道理所在的。
話題扯遠了再拉回來,總之青某人因為佛法修為深厚已達無障礙之境,雖然不能無夢但卻可以在進入夢境的瞬間明白這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畢竟夢裏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心”映射而成的“相”,尤其是在經曆了各種分魂甚至轉世之後,青奮麵對很多個自己這種事情已經很習慣了。是以能做出俯視自己的夢境,手捧自己的夢境這種事來。但弗萊迪亦非是易與之輩,更不是隻會欺淩弱小的無能者,對手的強大隻會激起他更強的鬥誌。
瞬間二度入夢,前一秒鍾還如如來把猴子捏在手心,後一眨眼青奮卻發現自己身周又陷入了一個新的世界,周圍人衣飾古香古色隱約見到幾張熟悉麵孔飄過,正是自己落在《武林群俠傳》的夢。
想來弗萊迪是想借助自己曾經身化女相而惹出的種種煩惱而成捆縛的枷鎖,卻不知男相是自己,女相也是自己,青奮喜歡女人,尋參喜歡男人,本是理所當然之事,又有什麼好困惑的?
一念閃過,整個夢境已經盡在掌握之中,跳出這個圈子外又將世界握在了手中。弗萊迪依舊化身成為不起眼的人物落在不起眼的角落,隻是有了上次的經曆如今反應卻是更快,幾乎隻在目標脫出的瞬間他也做出了反應,一夢既滅那便再生一夢。
……
如此反複反複也不知多少次,期間倒也並非都是那麼枯燥的跳來跳去,青奮也會有一時被難住的夢,但總是能在一番思考一番經曆後超脫而出。而弗萊迪也並非總能在瞬間找到合適的夢境,畢竟越到後麵要找尋對方心中的疑惑便越困難了,但同樣的周旋之下他倒也沒被青奮捏死,兩人一時堪稱勢均力敵將這出遊戲演繹出了該有的難度。
不可能的!這個小子不可能毫無破綻!弗萊迪與對方過手十餘個回合,精神越來越集中,青奮的意識如海流一般在他身旁穿梭,無數的記憶碎片與感性的光芒彙聚成束。弗萊迪放鬆了自己心情沉浸其中,突然一睜眼一伸手,一片不起眼的碎片已經握在掌中,璀然光華綻放又是一個新的夢境。
青奮再一次從夢中“醒”來,睜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大床上。這確實是一張大床,大到三個人躺在上麵都寬寬敞敞。
三個人?青奮心頭暗生不詳預感,輕輕擺動腦袋偷瞟,果然左邊是紫蒼蘭右邊是普莉絲,兩個小蘿莉每人抱著自己一隻手臂,光溜溜的兩條魚兒一般的身子正緊緊貼在自己身上。
紫蒼蘭睡得很熟,她的臉枕在青奮的臂上,嘴角邊微微翹起露著得意的笑容,左唇邊的小獠牙微現出了半顆不時還抿抿嘴。而另一邊,普莉絲則好像樹袋熊一樣四肢纏繞著青奮,那白皙得好像陶瓷的臉頰上浮著兩朵淡淡的紅雲,將她非人的感覺衝淡了許多,隻顯得嬌豔無比。
鼻下纏繞的都是發梢的女兒香,入眼所及的都是俏麗如花的容顏,身手所觸的都是溫香軟玉的嬌軀,這真是……噩夢啊!
青奮完全沒有享受這份豔福的喜悅感,有的隻是毛骨悚然的恐懼。如果換成別人的話也許會認為這樣的夢是弗萊迪憑空造出來的,但交手這麼長時間了,青奮卻知道這個夢的出現一定是自己意識深處有著某種的欲望。雖然建立後宮什麼的想想也是正常男人會做的夢,但以青某人的設身處地而言這樣的欲望豈非和自殺無異?簡直是隻有自毀傾向的人才做的夢。
小心的,鬼祟的,青奮將生平苦練的武學發揮得淋漓盡致,鎖骨功與柔功並用,硬生生從二女的糾纏中爬了出來而未驚醒她們。輕輕抓起了旁邊自己的衣服,運起輕功以比貓咪還輕的腳步悄悄溜出了臥室。
還未來得及自嘲自己的行動就像那種與人偷情的小三,青某人正快手快腳的穿著衣褲,突然樓梯口一陣響動聲,青奮猛然轉頭,隻見一身鵝黃色的小玉端著一個大大的食盒走了上來。
“你又偷偷的溜出來啊?是不是怕了她們兩個從睡前吵到起床了啊?”
看到青奮在自己家裏都好像一個小偷的模樣,小玉一手提著盒子一手抿著嘴笑。
“每星期的這一天,青大哥你都是最有趣的呢!”
每星期的這一天?青奮隻覺得小玉的話像一把匕首紮穿了自己的心髒,難道自己已經糜爛到輪值翻牌子的地步了嗎?
“怎麼了?怎麼今天傻兮兮的,還是她們昨晚又玩什麼花樣了?快點吃了早點叫醒她們,馬上車子就要到了。”
小玉將食盒塞到了青奮手中自己就要轉身下樓。
“車子?”
理所當然的,青奮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
“今天我們不是全家要出去旅遊嗎?你不是全忘了吧?”
這個夢境估計就是最後分勝負的戰場了。青奮深吸一口氣定下心來,他當然沒有自找麻煩的去把床上那兩個叫醒,而是等著小玉背影消失之後也跟著下了樓。
這是一棟兩層樓的大別墅,左右還有兩棟略小的副樓。當青奮來到一樓的時候,林倩正在收拾行李,旁邊一個和她有八分像的十四五歲女孩和另外兩個稍小一些的孩子正在幫忙。
“哦,爸爸下來了。喂喂,時間到了,兄弟姐妹們,快點出來上車了!”
兄弟姐妹……們……
青奮在女兒青青的呼喚聲中直接石化了,雖然看見這個死丫頭的那一刻他已經有了沒有最遭隻有更遭的覺悟,但事實證明這個小妖精折磨她老爹的本事絕對不是青奮可以預先劃定範圍的。
隨著青青的一句話,整棟樓都活起來了,樓上樓下七八間房門打開,十一二個年級從三四歲到十七八歲不等的孩子走了出來,提著自己的行李朝大門走去。路過青奮身邊的時候還不忘跟自己的爸爸問聲早安。
“1,2,3……11,12,13,14。好了,所有的孩子都到齊了,就剩媽媽們了。”
青青最後一個指頭點著自己將所有的兄弟姐們都送上了車。
媽媽……們……
紅色的紫蒼蘭,銀色的普莉絲,黃色的小玉,青色的林倩……青某人顯然不知不覺間已經在自己的潛意識中給自己建立了一個初具規模的後宮,但更令他額頭冒汗的是除了這四位之外顯然還有其他三個女人。如果說夢也有一定的預言能力的話,那麼這個預兆顯然表示著未來的情況完全沒有向好的情況發展的意思。事實上,當見到那一長串樣貌各異卻又都有些共同點的孩子報著數的上旅行車,青奮已經肯定自己的未來是一片漆黑了。
“爸爸,爸爸,你怎麼了?”
名為青青的女孩來到父親麵前晃著手掌,似乎想為青奮招魂。
“這些……都是我的妻子和孩子……”
青奮估計是已經被這可怕的夢境嚇傻了所以盡幹傻事,將這個問題扔給眼前刁鑽古怪的女兒怎麼想都不可能得到一個令他舒心的回答。
果然,青青一臉“你傻了嗎”的回答了。
“這輛車坐的隻是我們長住在這裏的孩子們。今天不是說好了要照全家福,所以能來的媽媽和孩子都來了嗎?”
青奮木偶般的順著女兒的手指往不遠處的公路看去,雖然位置不近但以他的眼力還是能看得清清楚楚。那裏還有兩輛旅行車,裏麵如同一個世界各種族兒童聯誼會一般彙聚了幾乎青奮能夠數得出來的所有種族的兒童——
一個四五歲的小惡魔正在悄悄拔著坐在他前麵的小天使翅膀上的羽毛,尾巴上的尖三角因為壞事得逞而得意的搖晃著;一個十六七歲的見耳精靈少女正斜靠在座椅上讀著一本線裝書;兩個羽族的少年正幫彼此梳理著耳朵上的翎毛;一個穿青蘿著蔓藤的小丫頭則不停逗弄著懷裏的一隻小小異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