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鸞在某殿下正打算一腳跨出山門時及時喊下,囑咐習染一定不能把容柏真神重回的消息傳到九重天那兒去,習染爽快便應下了。
自打清鸞告訴他那日傷了燕知行的是容柏起,習染就隱約明白了。
容柏真神的當年的風姿他自小就十分感興趣。當年真神立下若有朝一日尋回那位女真神,定會昭告四海八荒,受眾神朝拜的誓言。
可真神他此番宿的是神域峰而不是九重天,而且他父君尚且不知,想來那位女真神還沒能回來,那麼容柏真神興許隻是來辦些可大可小的事情,宿在清水殿則說明這事情多半與清鸞有關。
前些日子又曾聽燕知行提起過清鸞經常夢魘,燕知行與容柏當年交情不淺,容柏真神大概是賣了燕知行的麵子來的。而這件事情,就連天君都未曾得到確切的消息,那麼擺明了真神他尚且不大願意讓旁人知曉。
況且此事與清鸞息息相關。既如此,就算清鸞不交代,他也斷然不會告知旁人的。
而此刻在清水殿正端了杯茶打算入口的容柏,唇角悄無聲息的勾了一勾,仰頭將茶一飲而盡。似是對某個小神仙的做法十分滿意。
不過有些事確實是要早些辦完…。
容柏感覺到清鸞的氣息將近,算著時辰素手一揮捏了個恰到好處的昏睡決,正好掐準了清鸞兩隻腳都踏進寢殿的那一刻。
心中默念“三。二。一。”
容柏聽見隔壁關了一半寢殿門的聲音戛然而止,隨即閃身轉移到隔壁清鸞的寢殿裏,穩穩地將再一次昏睡了的清鸞勾在臂彎裏,接著輕放在床榻上,追魂術再次啟用。容柏再一次進入清鸞的識海裏,所見情景無一不與先前所見不同,也真是難為這小丫頭了,日日做著相同的夢。
容柏告訴自己要冷靜要十分的冷靜,但是自喉腔發出的聲音還是忍不住帶著顫抖。
他在喚她。
“月謠”
自她祭世以來,月謠真神這四個字就成為上古時期以來,真神之列裏第一個被列為禁忌的名諱。因為從未有人能夠忘記當年,就隻因為一個不知名的上神說了月謠真神一句不是,容柏真神就讓那神仙徹底閉了口,僅用三招。其中一招叫做散魂。正如名字一般,被施咒者魂飛魄散、灰飛煙滅,且永世不得超生。
上萬年了,月謠這兩個字,這兩個在容柏心裏活了上萬年的字,再一次出現在這世上響起。
“月謠”
“月謠”
“月謠”
……
一遍一遍,一句一句,一字一字。如此清晰,無時無刻不在容柏的心上刻下一道血淋淋的傷口,每多一遍,每多一句,每多一字,那傷口就深一分。但是在這上萬年孤獨的歲月裏,容柏每天都在用著這樣的方式來提醒著自己,至少他還能感覺到他還活著;她也還活著。
她與他,都還活著。
容柏一直固執的相信著,隻要她一直活在他的心裏,隻要還有人記得她的名字,她的神跡就不會消失,至少這樣。
她與他,就都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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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在一個坑裏栽兩次也真的是夠了,我兩千的字,一過十二點,瞬間消失掉…。我真的,想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