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月王府大廳,辰南坐在主位上,楚珍舒,月楹,月笙分別坐在下首。
中央跪著一人,正是煙紅。
月笙很是好奇,按理說,應該當場審問清楚事情的緣由,刺客一事,疑點太多。
且不說刺客並未見到,單說那件帶血的灰袍,到底是誰的,本應查清,那些首飾又從何而來,有待查究。還有林子蕭貿然帶人闖入,陳副將的汙蔑,父親竟不當場追責,這又是為何?
若非娘親的出現,怕是父親要單獨帶走煙紅,那後麵的事情,估計最後交待到她那裏的,就不是她想知道的了。
月笙孤疑的看著沉默不發,一臉嚴肅的辰南。而辰南一直盯著那搜出來的首飾,一動不動。
“怎麼,看到某些熟悉的東西,怕審出什麼有損你王爺的麵子,不忍心了?”
良久,王妃楚珍舒打破了沉靜,諷刺道。
聞言,辰南看向楚珍舒,眼中滿是無奈。
“剛一直想事情,我哪來的不忍心”,辰南歎了口氣,轉而看向煙紅。
“你是要本王動刑,還是主動交待,自己選吧”。
煙紅聽到這莊嚴冷漠的聲音,身子顫了顫。
在辰月王府待了七八年,煙紅一直都知道王爺表麵謙和有禮,實際上真動起怒來,比誰都很。
“王爺饒命,奴婢受刺客脅迫,他……他說奴婢要是暴露了他,就殺了奴婢的家人,奴婢的手也被刺客傷了,奴婢實在沒有辦法呀。
而且,奴婢也是怕刺客起歹意,傷了郡主,壞了郡主的名聲,奴婢怕是有十條命都擔待不起。
還有這些珠寶,不全是我的,大部分是……是我一個遠房表親寄存在我這裏的,有些是側妃……趙姨娘賜給奴婢的。”
煙紅狀似急迫的解釋,一副泫然欲泣,情真意切的樣子,仿佛受了很大的委屈,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是護主心切。
聽到煙紅的哭訴,月笙心中冷笑連連。這丫鬟演戲的樣子跟那趙氏有的一拚,真真讓人有點……惡心反胃。
辰南眯了眯眼,臉上不動聲色,平靜的說道。
“這麼說,你都是為了笙兒?本王是不是還要賞賜你?”
“不用,不用,這是奴婢應該做的”。
煙紅聽到賞賜二字,不由心中一喜,隻覺劫難可以度過。
楚珍舒和月岑紛紛鄙視的看了看煙紅,她們很清楚,辰南生氣時,喜歡眯眼,越氣人顯得越溫和。
這麼一個胸大無腦的賤丫頭,愚蠢之至,還敢陷害月笙,真不知道誰借了她膽子。
“嗬嗬,這麼說你是真見到刺客了?真不愧為本郡主的貼身丫鬟,看你都被嚇成什麼樣了,本郡主也應該要對你表示一下謝意。林將軍進去之前,你拉著我的手甩都甩不掉,真是緊張的很,本郡主費了好大的勁才得以進去穿上披風。
你的表親這麼富有,想必大有來頭,真是委屈你在本郡主身邊了。”
月笙故意不提趙氏,笑意融融的看著煙紅,眼中卻毫不掩飾輕蔑之色。
聽到月笙的嘲諷,煙紅臉一白,但是事到如今,她也隻能堅持。
“奴婢知錯,奴婢確實太緊張了,差點因此壞了郡主的名聲,奴婢甘願受罰”。
還在堅持?月笙不知是說她蠢還是假聰明,她這是當在座的都跟她一樣蠢的無可救藥。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拖出去打五十大板再審”,辰南已經沒有耐心看她這麼演下去。
煙紅瞬間大驚失色,臉蒼白的猶如一張白紙,卻還是咬牙堅持,一副正義凜然的跪直身軀。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甘願受罰”。
“慢著”,楚珍舒抿了口茶,瞥了眼似是看到希望的煙紅,轉而幽幽地看著辰南,“審都沒審完,王爺動什麼怒啊,難道王爺想要掩飾什麼嗎?”
“我……我哪有什麼掩飾的,我這是想打完再審”,辰南瞪著楚珍舒,依舊是很無奈,這次是真誤會他,他已打定主意查到底,妻子和女兒好不容易回來了,趁這個機會把改清理的都清掉。
“這樣啊,那打吧”,楚珍舒淡定的點點頭。
月笙心中不由好笑,娘親這是故意的,給了希望又是失望,煙紅心中更加起伏不定。
“父親要再審,先打二十打板吧,五十會沒命的”,一直沒有出聲的月楹柔聲說道。
“就這麼辦!”
不一會兒,侍衛拖著明顯屁股開花、滿頭大汗、蒼白之至的煙紅回到大廳。
“想清楚了嗎,還有什麼要說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