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中的邵振早已將女子輕輕別在自己身後,縱使波仔已對他們再也造不成任何威脅。
可是,今夜,他勢必要為身後的女子討回一個公道,為人世間的一切罪惡做出判決。
隻因為他是邵振,剛正不阿的天城刑偵大隊隊長,嫉惡如仇的邵振,已混入魔性的邵振。
邵振左眼的幽紅之光越發通紅,像似要向波仔射出一道迅猛無比的紫外線,將之橫穿腦腸。滿心的仇恨漸湧至心頭,恨意愈深愈是波瀾起伏。全身血液似乎在沸騰燃燒,突然間,邵振隻感覺一股熱血由心髒深處直往天靈蓋衝去,燒得他腦痛愈烈。
以此同時,一股莫名而可怕的力量猛然在他的體內爆發,好似千年的積雪終遇雪崩般一發不可收拾。
邵振的血在燒,脈在搏,肌肉在賁張,雙手在顫抖,他的胸膛在急速地起伏著,他已無法控製住自己的身體。
波仔亦注意到了邵振此時臉色的變化,嚇得連連後退,欲轉身竄逃。
可是,說時遲那時快,邵振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奔若狂雷般的抽離女子身旁,直向波仔而去。
女子隻覺邵振化作一縷颶風般消失在視野,待他看清時候,待所有人都看清時候,邵振已衝至波仔身後。
在眾人錯愕的眼神中,波仔頃刻間淪為肉盾,不知在他削弱的身子落下了多少拳點,在一聲聲的尖叫聲中目睹著自己的身體變形,直至最後失去了意誌,直至最後淪為肉泥。
波仔的四肢散亂,鮮血濺得四處都是,死狀異常可怖,雙目流露的驚詫之色,他到死都不明白,自己竟然就這樣結束了罪惡的一生。
原本大夥以為波仔的死亡可以讓今晚的故事畫上一個句號,可是,邵振卻硬生生的再一次將它變為了驚歎號。
邵振抬起那雙血光四射的雙目,望向少將他們,嚇得少將不忍有些瑟瑟發抖,心裏顫道:“邵隊長,邵大俠,你可千萬別亂來啊,我們可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啊。”
可巴也被嚇到,急忙一把攬過小寶向路邊退去,退無可退後隻得愣愣的停了下來。
而那女子,此時她原本從邵振的臂膀間得到了一絲溫存,可是頃刻間卻轉為無盡的恐懼,她亦被嚇得無法張開口大叫,他亦不能移步挪行,她木然,她欲倒,可是又害怕這一倒驚動了邵振,隻能雙眸驚魂的立在原地。
眼見邵振一步步的步向他們,突然,所有人的目光中閃過一絲疑色,他們所做的一切防備似乎都顯得多餘,因為邵振的對象並不是他們,而是躺在地上不能動憚的袁萬軍。
袁萬軍見邵振直直的與女子擦肩而過逼向自己,他想撐地而逃,可是他不能,他想拔腿奔跑,更是不能。
麵對眼前這個突然失去了人性的惡魔,袁萬軍全身上下已無反抗的任何武器,唯一能動的就是那張嘴,顫風的嘴。
可是,嘴能殺人嗎?嘴又能阻止人嗎?
就在這命懸一線之際,袁萬軍竟然做出了讓眾人為之一怔的動作。
他不停的抖動著自己的嘴巴,向邵振發射口水唾沫,試圖阻止邵振接近自己,同時向旁邊的少將他們求救,“救命啊,噗噗噗……救命啊,啪啪啪……”
可是盡管他撕心裂肺的掙紮,滑稽可笑,他今夜終究還是逃不過正義的審判。
一切罪惡,在正義麵前都得為自己的所為付出應有的代價,沒有後悔,就像時光不可能逆轉一樣。袁萬軍剛出口門的唾沫,無能為力的沾在自己嘴邊,沒一會就已掛滿了泡沫。
空茫的山野,驀起“啊”的一聲慘嚎,袁萬軍來不及閃躲,也沒有機會閃躲,這注定是一個悲哀的結局,更是一場正義與邪惡的宣戰。
不知過了多久,亦或是不知時間靜止了多久。
邵振緩緩的從地上苦撐而起,也不知自己於何時會昏倒地上,更不知適才發生什麼事!
他抬首一看,見距自己不遠處的地上,散落著殘肢缺體,還有他身邊的一位麵目全非的屍體。
邵振突然想起,地上的兩人正是波仔和袁萬軍。
可是,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到底是誰在頃刻間將兩人碎成殘屍。
他愴惶的遊目四顧,赫然看見在他的四周一前一後的佇立著四個人,那就是少將他們還有那名被嚇傻還是不知被嚇呆了的女子。
在他們的臉上,邵振都找到了相同之處,那就是各自怔怔的瞪著邵振,幾顆眼珠都同樣充滿不可置信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