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振臉色沉重,愣愣的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他明白孫震剛的話裏有話。
這時大馬一蹭一蹭的掙紮著站了起來,嘴巴已經掛滿了鮮血,他已經不敢再跟邵振開玩笑了,樣子遠遠的離著邵振,不敢有半點靠近,粗氣直喘,緊握起的拳頭又迅速鬆開,沒忍住捂著肚子往地上吐了一口血,抹了抹嘴巴自嘲道:“嗬嗬,傳說中刑偵大隊長功夫了得,今日一見,果然有兩下子,今天落在你手上,我認了,要殺要掛悉聽尊便。”大馬顯然是一條硬漢,雖然掉了兩顆門牙,肚子被踢得劇痛,除了服卻沒有一點求饒的意思。
而在一旁早已嚇得臉色煞白的山羊,雙腿像抽羊癲瘋一樣狂抖不止。
山羊雖然和大馬曆來都是針鋒相對,水火不容,但平時也沒怎麼大打出手,要動起真格來還是會站在一邊。山羊沒見過大馬服過幾個人,尤其被打服的還真沒見過,一見大馬樣子被訓得服服帖帖的,山羊全身乏力,雙腿陡然一軟,竟“噗通”給邵振跪下了,大聲祈求道:“邵警官,我們知道錯了,你大人不計小人過,求求你放過我們吧,要我們做什麼盡管說,我們一定會聽你的安排的。”
“馬上告訴,李澤天在哪?我可以就輕處罰,否則我不敢保證您們能從這裏走出去。”邵振半天才緩緩的轉過身來,大聲喝道,話還是一樣的冰冷,這話從他的嘴裏說出來沒人會懷疑它的真假性。
“這,這,邵警官,這我們真不知道啊。”山羊連說話的聲音都是抖的,生怕一不小心,邵振的拳頭就飛了上來,連大馬那樣的大個都吃不消,他這瘦弱的小身軀不散架才怪。
邵振將拳頭擰了擰,骨結收得吱嘎吱嘎作響,山羊感覺就像一根根鋼針一針一針的插入自己的耳膜似的,心裏防線完全土崩瓦解,立馬認錯道:“邵警官、邵警官,你別激動,我說,我這就說,昨晚是凱子和天哥在一起,今天一大早就召集了我們來這裏做事,凱子跟我們說天哥在他老家很安全,隻要把馬廣智做了,天哥就安全了。”
邵振忽然心裏一緊,不由問道:“凱子?就是你們這次行動的帶頭人?……人呢?”
山羊不敢隱瞞,立馬給抖了出來:“他就是剛才在樓下扮成送快遞的那三個人的其中一個,他說這樣就可以引起你們的注意,然後我和大馬便可乘虛而入。”
邵振從山羊的眼神中可以讀得出他並不是在說謊,隻是心裏徒增了些疑問,李澤天的行蹤應該保密才對啊,為什麼凱子還會對自己的小弟說呢?他就不怕走漏風聲?還是凱子故意說給山羊們聽的,然後,然後再借山羊們的口向警方傳達李澤天的匿藏位置?這?他會算計到我們還會回來?”邵振感到情況極不對勁,一把抓住山羊的衣領,硬是將他從地上給拽了起來,大聲問道:“快說,凱子的家在哪?”
“凱、凱子的老家就在離市區不遠的停風崗小鎮,他爸媽在外麵打工,凱子很少回去住,那裏地方偏僻,天哥應該就是在那裏,可是天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啊警官?”凱子一愣一愣的說完,大氣不敢出,臉憋得通紅。
邵振眉頭緊凝,一把鬆開山羊,反身對小徐說道:“立馬叫大偉小吳啊翔他們尋求停風崗小鎮區域警力支援,全力圍捕李澤天。”
小徐一個激靈的掏出手機,立馬給大偉和小吳他們撥打電話。
接著邵振向旁邊的兩個警員使了個眼色,將山羊和大馬帶走。原先留守馬廣智的兩個警員仍然繼續留下來以防萬一,當然邵振在追查李澤天的同時也暗暗的向凱子撒下網,前者的心裏已經有種預感,這場車禍肯定與凱子拖不了關係,他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幕後殺人會不會就是凱子?邵振不敢確定,他隻想盡快的抓到這個人。在吩咐完畢後邵振便匆忙的離開了。
半個小時後,停風崗小鎮。
停風崗小鎮就像它的名字一樣,仿佛所有的風到這裏就安靜了下來似的,給人的感覺格外的柔和舒爽。李澤天以為警方在沒有懷疑到他之前把馬廣智解決了,警方沒有人證就拿他沒辦法。所以此刻他正悠閑的坐在凱子家屋後的小樹林裏透氣。他在天黑後就可以離開這裏,先出國避避風頭,這一切他老媽都幫他安排好了,李澤天要做的隻有等待。
想著想著,李澤天竟有些得意起來,仰頭往草地上一躺,愜意的閉上了眼睛,他要在這溫柔的陽光下好好的享受下這溫柔的草地上的這溫柔的風。
草地上慢慢的湧起一陣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這種聲音似乎夾雜著一絲絲詭異,越來越近,李澤天不耐煩的睜開眼睛吼了一聲:“麻痹,誰啊?幹什麼偷偷摸摸的?”
李澤天滿腔怒火的起身猛地回頭看去,又正想開罵,可臉忽地一下子變得慘白,像刷了一層石灰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