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一步驚心(2 / 2)

邵振此時雙眼黯然無神,心裏籠上一層愁雲,襲過一陣揪心的疼痛。他不是在為這個結果而驚訝不已,而是在責問自己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問題現在才想到。半晌,正當所有人都在迷糊邵振是否會憤懣不已的時候,後者竟出乎所有人意料的突然連“嗬”了幾聲,那笑更像把尖刀刻在所有人的胸口上,讓人不寒而栗。小徐神色變得更加慌張起來,不明所以的急喊了一聲:“老大。”

“喊什麼喊,我又不是聾子。”邵振瞥過眼來大罵一句。

小徐雖然被罵,但是見邵振神態良好心裏就舒坦許多了,於是又支笑支笑的看著邵振,小聲問道:“老大,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馬上通知弟兄們,全城通緝李澤天,各大機場、港口、火車站、汽車客運站都給我盯緊了。還有全市的監控係統,隻要跟江龍灣大道相關聯的道路監控都給我查一遍,一定要找到這個狗腿子,我看他能跑哪去,立即行動。”邵振言語中不容半點怠慢的意思,一個反應速度敏捷的警員已經按好了電梯。

邵振回頭一拍馬師傅的肩膀,低聲說道:“馬師傅,你這幾天好好待在家裏,最好哪也別去,我會派人保護著你,如果不是什麼特別急需的事情,就讓他們幫你去辦,我的弟兄就在樓下的警車裏,你有什麼事從窗外招招手他們就會上來了。”

邵振話音還沒落電梯就“叮”的一聲響了,不等馬師傅回話,接著就急急急忙忙的踏進了電梯,隻留馬師傅 一個人在那裏傻愣傻愣的,還沒從剛才的驚疑中喘過氣來。恍然間見人一下就走光了,他甩頭看了看靜悄悄的四周,全身不禁打了個冷戰,拉緊衣服就向自己家衝去。

進電梯後,小徐難以抑製內心的好奇心,還是鼓起勇氣問了起來,“老大,您怎麼就懷疑上那個車牌號了啊?”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沒想到馬克思主義還是滿博大精深的,之前我一直以為查案靠想象力就可以了,其實我忽略掉了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實踐。”邵振說著苦笑了下,電梯很快便到了一樓頓了頓,跨出電梯後又繼續說道:“其實我們從反光鏡裏看到的物體和現實中所成的鏡像是完全相反的,而當時情形又非常的緊急,馬師傅一從反光鏡裏麵看到這個車牌號後,靠自己的想象力就將9和6的給弄混了,這樣就在人的腦海中形成一種定型思維,也就和人們常說的首因效應的意思差不多,這種印象一但形成就很難消除,而且會極大影響之後的判斷能力,所以馬師傅在後來想起時,對這個6的概念已經形成定形意識,就很難再想到是9。”

“哦哦哦,這樣啊。”小徐似懂非懂點了點頭,繼續緊跟在舉步生風的邵振背後,沒有再繼續問邵振。

路過保安亭的時候,那位保安老大爺還不忘向邵振們敬了個禮以表歡送,同時笑嗬嗬的打包票說道:“警官,您放心,要是這裏有隻蒼蠅飛進去,我就下崗。”

雖然不渴望保安老大爺能有多放心,但聽到這話也總讓人舒坦了些,邵振麵露難色的強擠了個笑容就快步離開了。

保安老大爺看著邵振離去的身影,雙手挽進袖子裏,悵然興歎道:“邵振?果然是名不虛傳,這氣勢,杠杠滴,做刑偵大隊長真是屈才啊。”然後就一佝一僂的走進了保安亭,嚴聲厲色的對保安亭的兩個小夥子說道:“從今天開始,加強小區人口排查,腰杆都給我扳直了,要不然就給我回家喝西北風去。”

兩個年輕力壯的小夥子顯然很服這位老大爺,立馬變得精神抖擻起來,腰杆真拔得挺直,大聲連連答是。

此時也沒人知道看似一臉平靜的邵振,其實內心是有多複雜,他糾結的並不是川冬國竟親手殺死自己的老婆,也不是接著的李世榮被自己的親生兒子開車撞死。他擔心的是這個幕後設計者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到底是少將還是另有其人,到底是友還是敵,亦或是發了一封郵件給他,然後不了了之的這個仇徒又是誰?

一個心裏到底是被多深的仇恨吞噬著,才會變得如此恐怖。如果不是來自地獄中的魔鬼,是人,又怎麼可能如此心狠手辣,弑妻入牢,逆子殺父,多漂亮的複仇,卻又如此讓人殘忍絕望。

邵振忽然感到一陣頭脹越烈,大腦像有根鐵絲在裏麵使勁的攪動一樣,疼痛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