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揚起鞭子，薩科不敢說話。
團長很滿意。
薩科隨著獅子訓練了。
“家都是一樣的嗎？”
薩科蹲著鐵籠裏想。
“不，不一樣。”
薩科現在不用再出去乞討了，薩科也沒有父親，沒有母親了。
可薩科有團長，父親一樣的團長。
冰冷，窒息。
三年，薩科隨團表演，薩科成了有名的小醜。
人外，團長說薩科很努力，薩科笑，小醜標誌的笑容。
人後，團長對薩科揚起鞭子，薩科麵無表情，小醜的染料被鞭子給抽花。
有時候，薩科會在鐵籠裏哭，可是薩科不知道為什麼會哭，也不敢讓別人看見自己在哭。
團長說過。
小醜是沒有眼淚的，小醜給別人帶來歡笑。
薩科這點很成功。
薩科蜷縮在鐵籠一角，睡著了，眼角淚痕被薩科小心翼翼地擦幹，小醜不能哭。
薩科做了一個夢，很美的夢。
薩科有家了，薩科吃了很大的麵包，麵包很軟。薩科睡在柔軟的床上，被子很厚。薩科看見了爸爸媽媽，都在笑，很溫暖。
清晨，薩科在疼痛中驚醒。
夢做完了。
四年。
團長老了，薩科長大了。
團長害怕薩科的複仇，害怕薩科的力量。
團長把薩科叫了過去，薩科靜靜地站著。
團長看著薩科，取出了匕首。
匕首刺向薩科，薩科很驚慌。
可是團長老了，薩科長大了。
薩科殺人了。
薩科第一次殺人。
薩科看著倒在血泊中團長，薩科居然感覺這個感覺很奇妙。
薩科跪在團長身旁，拿起匕首。
揚起，刺入。
一次又一次，良久。
團長屍體已經破碎，薩科身上沾滿鮮血，薩科笑了。
薩科想保持這個笑容。
薩科自製了一幅麵具，麵具在笑。
就是這個笑容，薩科想。
薩科把麵具刻進了肉裏。
麵具取不下來了，笑容終於永久保持了。
薩科終於不再會挨打了。
薩科今天很高興，給馬戲團所有動物每頭一塊大大的麵包。
薩科也在吃麵包，麵包很軟。
動物也在吃，因為沒吃的都死了。
薩科在笑，可是為什麼麵具滲出了水？
薩科繼承了馬戲團團長，到處表演，薩科成了瓦羅蘭最出名的喜劇演員。
因為薩科一直在笑，因為薩科的聲音很尖，因為薩科是小醜。
對，薩科是小醜。
今天，薩科回到了養父的小鎮。
表演，魔術戲法。
薩科很興奮，薩科回到了故鄉。
薩科來到了一座豪華的別墅，門口有一位男子，和他的小孩。
小孩好像才三歲，男子臉上全是慈愛。
家。
薩科這樣想。
男子看了薩科一眼，覺得薩科很怪。
男子回到別墅，關了門，把孩子交給了一個女人。
男子要出門做生意了。
薩科站在遠處一直盯著別墅，直到男子遠去。
薩科走進了別墅，很輕易。
魔術戲法。
晚，男子回家，聞到血腥，臉色大變。
客廳，女子和孩子破碎的屍體淹沒在血泊。
薩科笑著看他。
“你這個惡魔！為什麼？還我薩科！”男子瘋狂地衝向薩科。
薩科把匕首插進男子的肺部。
“薩科......隻能有一個。”薩科聲音尖細。
男子瞪大眼睛看著他，不能呼吸，肺部很疼，視線模糊。
“你是......薩科？”男子艱難地說出口。
薩科把匕首拔出，男子倒在了地上。
“嗯。”薩科跪倒男子身旁，匕首再次插了進去。
“對......對不起。”男子最後說的話，眼角有淚。
匕首揚起，刺入。
一次又一次。
“晚了。”薩科在笑，可是麵具再次滲出了液體。
第二天，馬戲團離開了小鎮。
“再靠近一點兒。”——薩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