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氏兄弟已經不知所蹤。
而此刻對上孟嵐秋的,是清遊和駱澤,他們倆一前一後地擋在孟嵐秋身前,清遊單膝跪地,駱澤搖搖晃晃地站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但就是這樣,他們倆依舊是一個手持銅鈴,一個提著伏魔,把這個牆角與孟嵐秋阻隔。
我雙眼頓時紅了,剛才我隻顧著井老頭的情況,竟是忘了這布下太極陣的動靜,指定是會被孟嵐秋所感應到的!此刻的孟嵐秋此刻站在我們身前五米遠的位置,全身上下都遊動著一個個陰陽魚的虛影,顯然是已經開始被太極陣所困,可他的手正高高的取著,一點點細碎如沙的魂魄光點,正緩緩地隨風飄落,熄滅。
“師父!”
“師父!”
“井老頭!”
這一次,再也沒有人攔我。
這一次,我把身體裏所有的靈力都灌輸在了辟邪劍上。
這一次,金紅之光,映紅了所有人的眼眸!
這一次,我忘了辟邪是劍,怒火化作了我的勇氣,接連閃身越過駱澤和清遊,我高高躍起,雙手握劍,劍尖抵上朝著孟嵐秋的頭頂,拚盡全身的力氣,狠狠地劈了下去!
虎口傳來的劇痛讓我知道,這一劍下去,孟嵐秋的頭指定會被我劈開。但那被毀了一半的麥田邊緣的大坑也讓我明白,我身體裏純碎的靈力觸碰到孟嵐秋身體裏更純粹的鬼王煞氣之後,會產生多大淨化的反應......這一次,可能再拿一顆陰陽丸給我吃,都不管用了吧。
“蘇然!”
“轟!”
我雙腳落了地,但預料之中的這一聲爆炸音來得有些慢,並且那股想象之中的衝擊力,似乎並沒有命中我的身體。我忙把辟邪的往回一抽,迅速後退,退到清遊邊上之後也拉著清遊往後退,我確定不了那太極陣的束縛到底會不會在爆炸之後失效。
可又退了兩步之後,清遊拉著我的胳膊抖了抖:“蘇然,你都開九幽門了,為什麼還退?”
“什麼?”清遊說的撕心裂肺,我聽得腳下一頓,當即停了下來:“我沒有......誒,這門......”
清遊說的沒錯,此刻的孟嵐秋身旁,一扇與九幽門極為相像的火門正懸在那裏,不,應該說是一扇燃著藍紫色火焰的門框。我的憤怒與悲痛頓時被震驚和疑惑取代,我十分確定,剛才劈下去的時候,我身體裏頭可是一點兒靈力都沒剩,怎麼可能還有靈力開九幽門?
而就在這時,那門上的藍紫色火焰頓時一凝,一道高大的身影,竟是突兀地從那門框裏走了出來。
“......臥槽,還能出?”我徹底目瞪口呆:“這特麼出來的是......什麼鬼?”
那個高大的身影身著古時候將士們穿的甲胄,出來之後便背對著我,看不清臉,但他手裏拿著的那柄金背大砍刀,倒是有些閃瞎了我的眼。
“哎呦,還真是孟嵐秋?”這不知是何方鬼聖的高大男人扛著刀,站在孟嵐秋身前打量著他,語氣裏帶著點兒驚喜的意味。
可我看清楚孟嵐秋現在的狀態之後,心裏卻是一咯噔,那剛才纏繞在其身上的陰陽雙魚,已然是不見了蹤影,這......這男人竟然揪著他,就扔進了九幽門裏!?
我不禁揉了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錯。
“誰是......”這高大男人手裏拿著張足有半個書桌大小的黃紙,轉過身來把我們看了一遍後,皺著眉頭說:“超度男神?這什麼鬼道號?”
“......”好吧,一切都明了了。
......
這場決戰最終以遲到的陰間掛名鬼王出馬,宣告結束,他帶著孟嵐秋由另一種我從未見過的九幽門離開了陽間,而隨著天空之上的太極圖散去,這村子口隻剩下了我們與一片狼藉。
休息了許久,清遊和駱澤兩個聽我說完井老頭這些天裏所過的一切後,兩個流血不流淚的漢子坐在地上大哭了十幾分鍾,肝腸寸斷。
井老頭,在陽間守護了自己徒弟十年,最後,又以魂分魄散的代價最後一次守護了陽間。
有人說過,一個陰陽先生的死無非就兩種可能,一,壽終正寢,二,拚盡全力死在厲鬼手中......這是我們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