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臉都有點發青了,恨聲道:“我……我怎麼能……能做這種事?我絕不會做!”
渡先知不耐煩的抽了抽臉上那一層層的皺紋,道:“你若是做了,隻那姓宛的一名女子會死,而你跟你其他的小妾,盡皆能活命,為什麼不做?”
渡先知不等淩晨回答,又道:“一個女人,卑賤如土,你殺的人沒有一萬,也足有八千,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是什麼難事了?再說了,隻要你活著,這世間美貌女子有的是,以你的本事,還不是想要多少就要多少?為什麼你不肯殺那女人?”
淩晨眼裏殺氣彌漫,現在的他,隻想對著渡先知這張老到不知道有多老的老臉狠狠的砍上一劍,道:“世間美貌女子雖多,卻怎及我心中一個?若我為求獨生,揮劍殺了愛慕於我的女子,那我活在這世間還有何意義?”
淩晨越說越怒,喝道:“人生於世間,縱不能撼天動地,但怎可苟且偷生?怎麼能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肆意殺戮別人?如果真敢這麼做,縱使人心可欺,上天終究難欺!”
渡先知嘿嘿笑了一聲,道:“上天難欺?上天是何物?我法眼神通,能觀過去,能察未來,遍觀世事,還從未見過什麼天意,見過什麼上天!”
“這世界上齷齪之徒,狼心狗肺之輩還少了?一個個卻都活的一個比一個好!而那些善良之士,溫良之人,卻往往死的悲慘、冤枉之極!正所謂‘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世界上有的是這種事,怎麼我從未見過上天出來懲惡揚善?”
淩晨無言可答,沉默了半晌,堅定的答道:“天意難測,這種事我不清楚,我也想不明白,但要我軒轅羽去做這種事,卻是萬萬不行!”
渡先知聽淩晨語氣堅決如鐵,已明白此法淩晨絕不會聽,本來覺得自己的責任已經算是盡到,淩晨受聽不聽,愛死不死,關自己何事?
可他一想到當初寶魯帝那殷切至極,信任無比的目光,想及當初自己立下重誓,一定要幫這位葉國子孫的大恩人軒轅羽免於那怪物的毒手,便又覺得自己未能幫淩晨逃過那怪物的毒手,未免失信於寶魯帝,失信於自己當初發下的重誓。
渡先知默然的好半晌,腦海中各種想法千絲萬縷一般不停的轉過,思量還有沒有別的方法。
淩晨把堅決不會去殺宛安安這話說出口後,隻覺得心口仿佛去了一塊大石一般,變的輕快無比,心中暗暗佩服自己,暗道:“對!就是如此,我怎麼能為了苟活,去殺死喜歡自己的女人?如果那樣的話,我還不如死了的好……”
淩晨跟渡先知兩人,各自暗暗思量,石室中一時變的靜寂之極。
大概過了十幾分鍾,渡先知臉上的層層皺紋一陣怪異的晃動,幹枯如老樹皮的嘴巴亦一陣古怪的抽動,陡然以嘶啞之極的聲音道:“還有另一個方法!”
淩晨一驚,忙把心神收了回來,一挑眉毛,道:“別的方法?”
渡先知微一頜首,道:“你先一劍把那姓宛的女子殺了……”
淩晨還以為渡先知會想出什麼好辦法來,一聽這話,不禁心頭大氣,喝道:“你放的什麼屁?你沒聽清楚我的話麼?我……”
渡先知冷冷的打斷道:“再把你所有的相好的女子都殺了……”
淩晨更怒,抬腳一步,已邁到了渡先知身前,伸臂就想向渡先知臉上扇去,不過他巴掌還沒扇到,便聽渡先知接著冷冷說道:“然後把這些女子的魂魄都收進你那黑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