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惱人的電話(2 / 3)

王可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難道馬萍就為了這一切突然變得失落起來?是我搶了她的風頭,心中產生了嫉妒之情,因此,說話陰陽怪氣……難道是她給我打的電話,故意騷擾我,以泄心頭之恨?她騎自行車從外麵匆匆趕來,正和我撞了個正著,她回來的方向正好是岸東區,我接到的號碼也是岸東區的號碼,說不定她正是幹了不可告人的勾當,當冷不丁麵對我時,便用冷嘲熱諷來掩飾她的不安。哦,這個臭不要臉的,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痛快,咱騎驢看賬本走著瞧!

王可抬頭看了一下牆上的電子鍾,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同辦公室的同事,有的玩電腦,有的趴在辦公桌上小憩。她悄悄地溜出辦公室,走到大樓左邊的樓梯上,打開了小靈通,摁了趙簡的號碼。幾個月來,這似乎已經成了她的習慣,隻要有煩心事,就一定給趙簡打電話。

她是在一次市局組織的法製培訓班上認識趙簡的。他在中心區的區局工作,比王可小一歲,人長得高高大大,粗粗壯壯的,說話風趣。他在酒席桌上對王可大獻殷勤,百般恭維,嘴裏姐姐長姐姐短的,弄得王可心裏美滋滋的,很是受用。

丈夫沈風雷也很會討她歡心,但那是兄長式的嗬護。沈風雷比王可大八歲,在一家大公司裏當經理,終日忙得不可開交。他給這個家創造了一流的居住條件,購買了一百五十多平米的豪華住宅,給她買了一輛寶萊小轎車,還經常往王可和孩子手裏塞上大把的鈔票。你要是和他說單位裏的煩心事,他往往不耐煩聽——那都算不得什麼,別為這些雞毛蒜皮煩惱,大不了,咱不上那個班了,我掙的錢夠咱花一輩子的。她在丈夫麵前,仿佛永遠是長不大的孩子,永遠是被疼愛的角色,永遠處於被動的地位。

認識趙簡後,王可曾經單獨和他出去吃過幾次飯,兩個人聊啊聊啊,竟有很多共同語言,又唱歌又跳舞,玩得很開心。有一次,王可喝紅酒超了量,竟不能自持,趙簡擁抱她熱吻她,她居然沒有拒絕。但她最終守住底線,沒有讓趙簡越過雷池。

她不能對不起沈風雷。她深知,丈夫沈風雷是一個非常正派的人,在這個花花世界裏,他也能夠守住道德的底線,盡管他在外應酬很多,但他每次都是早早回家。他嘴裏常叨叨的一句話是,我家裏有這樣一位美妻,我幹什麼還去外求。她知道他是真正地迷戀她,他四十多歲了,身體仍然很棒,他們每周至少兩次做愛,他們很和諧。

王可以後再也不敢和趙簡單獨出去吃飯,她深知男人的心理,他的目的絕不僅僅和你擁抱接吻那麼簡單。趙簡又力邀了她多次,她都婉言謝絕了,逐漸地演變成兩個人經常是熱線聯係。趙簡不斷地給她發短信,甚至發一些黃色短信挑逗她。王可呢,有時就用小靈通和他聊天,對他的暗示和挑逗顧左右而言他,巧妙回避。

王可用小靈通撥通了趙簡的手機,響了六七下,才聽到了趙簡模糊的聲音:哎呀,睡得正香,原來是我靚姐,想我啦,我們什麼時候見麵?

少貧,我有要緊事和你說呢。

什麼要緊事,要打台灣嗎?

一點兒正經沒有。王可把剛才連續接到三次陌生電話和對馬萍的懷疑,一股腦兒地倒了出來。

這事好辦,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是說,我也用同樣的辦法回敬她?

好聰明的姐姐,吻一下吧。

王可合上小靈通,結束了和趙簡的通話,內心一下子興奮起來,我也讓你馬萍來個魂不守舍。

又是一個春日高照的中午,王可駕駛著大眾寶萊小轎車向中心區駛去。將要做的事情讓她既緊張又興奮,她感覺自己握方向盤的手有些微微發抖。此時的街道上沒有多少車輛,但她不敢開快車,幸虧是無級變速,快慢自如。這真的還要感謝丈夫沈風雷,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常常給王可帶來驚喜。就在前年,王可隻是和沈風雷隨便地說了那麼一句,你將來要是給我買車,就買大眾寶萊,無級變速,正適合女性駕駛,省了手動擋的煩瑣。沒過一個月,他就開回一輛白色的大眾寶萊。這樣的男人真是難得!王可的臉上不禁漾出一絲幸福的微笑,這飛快的思緒稍稍緩解了她的緊張情緒。

在南京路上,她看到一家商店的門前有一個IC卡電話亭,且有停車車位。當她泊好了車,拿起聽筒,準備撥號的時候,她向四周張望了一下,還好,附近沒有人。她的心怦怦地跳個不停。就在這時,她的小靈通歡快的音樂突然響了起來,這著實讓她心驚肉跳。她看了一下顯示的號碼,又是岸東區的區號,但不是原來的號碼。她摁了接通鍵,對方依然不說話,她依然聽見了對方電話中隱約的汽車鳴笛聲,她仿佛看到了馬萍鬼鬼祟祟地站在電話亭前,緊張地握著話筒,屏住呼吸……一團怒火陡地從王可的心頭燃起,她迅速合上了小靈通,毫不猶豫地在IC卡電話上撥下了馬萍的小靈通號碼。響了五下,對方摁了拒接。大約過了三分鍾,王可摁了重撥鍵,這次隻響了三下,便聽馬萍喂了一聲:是哪一位?馬萍雖然相貌平平,身材矮胖,但卻說了一口標準的普通話,甚至還有幾分嬌滴滴的,這讓王可感覺著十分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