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它好瘦哦,好可憐的樣子。”女人站在貓的身邊,似乎很想摸摸它的樣子。摸摸肚子,她對她老公撒嬌道:“老公,你看我們寶寶都四個月了。就當做好事吧,你去公園門口買點火腿腸啊雞蛋什麼的給它嘛。求求你了。”我苦笑著看著此時嬌嗔的女子,很想阻止她老公的離去。
女人的老公一看就知道是個好男人。猶豫了一下之後,架不住女人的軟磨硬泡,捏捏女人的手,終於囑咐一番一步三回頭的去了。盡管我隻是個旁觀的第三者,我也知道這位媽媽回想到這裏時多幸福,整個公園美麗的發亮,炫出陽光的色彩。
“小貓貓,你馬上就有吃的了哦。”這個名叫妍妍的女人往前一步,似乎想繞著貓打量打量。“喵嗚!”那貓猛地跳起,撲向女人!它肯定以為女人要抓它!
“啊!”女人咚的一聲側摔在地上。
我不忍心的閉上眼睛。血不停的從她身子底下印出來。她捂著肚子,卷成一團,而後強忍著疼痛,睜開眼睛向四周看去。
我都著急的不行,快來人那!可是我又知道,要是接下來她獲救了,那這一切我就不會看見了。
“一九九七年,那是一個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國的南海邊畫了一個圈.....”是徐先生。我心涼了半截。因果循環,果然不錯。
“救救...我的...孩子。”女人伸出血淋淋的手,向徐先生爬去。“你已經流了好多血......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
不論我多麼希望徐先生能改變一下,勇敢一點,不要那麼自私。徐先生,還是落荒而逃。女人暈了過去。她老公回來了。還帶回來了熱乎乎的烤腸。
那隻該死的野貓也早就不見了蹤影。一切還是發生了。
我歎了口氣。畫麵頓了一下,換成了一個陰天。那個女人又出現了。太好了!原來她沒死。奇怪。我還以為,她就是在這裏去世的呢。
“寶寶,媽媽來陪你,媽媽永遠陪著你。”我跟著她進了廁所,看著她把隔間門關上,然後再也沒有了聲音。
我沒有勇氣進去看。不知道這一刻該怎麼描述我的心情。怪貓?還是怪女人自己?還是怪徐先生?我不知道。
我看見一個清潔工大娘拉了門,問了聲有沒有人。我很想告訴她,不要再打擾這對母子。可惜她聽不見,我聽見她罵罵咧咧,我聽見她好奇,我看見她找人打開門,我聽見她們驚叫的聲音。
那個女人,割脈自盡了。她微微笑著。似乎得到安寧的樣子。她甚至都沒有把地弄髒。嘩啦一衝,就把她的生機衝的幹幹淨淨。
我看見她老公,發了瘋似的罵她,罵完又抱著她。我看著他們離開。
我看見很多人像看熱鬧一樣圍過來。我看見徐先生站在人群裏,哭了。
哭?有什麼用?
畫麵散去,女人很冷靜,繼續告訴我:“我死那天就知道自己還留在這個世上呢。那天晚上,徐先生來祭奠我。我也實在恨他,就出來嚇他。他說為了補償我,可以為我做任何事。補償?哼。既然他這麼說了,我就告訴他,以後他再不能見自己的孩子。不然我就一個個害死他的家人。另外,幫我把這個公園裏的野貓殺光。”
誰對誰錯?我無話可說,隻能告訴她:“徐先生都做到了。要是之前他能有這樣的勇氣來幫助你就好了。”
女人溫和笑笑:“我隻要和孩子在一起。誰管他做不做得到,我隻不過出口惡氣。他害怕我。我又哪裏值得他害怕了。我還覺得,他才可怕。”
故事到這裏,也就水落石出了。跟師兄說說,他應該會放過這位可憐的媽媽。可是,我的心也沉甸甸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我想說,不要隨意拋棄小動物,不要讓它們受傷。不要那麼害怕攤上麻煩,良心安穩最重要不是嗎?
可是,世界這麼大,誰又會理睬我。
悶悶不樂的告別這位媽媽,我跟師兄彙合了。師兄見我沒有求援,單獨解決了很是詫異。
我把事情原委跟他這麼一說,就打了聲招呼:“留著它吧,它不害人。那麼可憐。”我原以為師兄肯定會答應我,結果他直接衝進廁所,念了靜心咒。
我氣的絕倒。師兄解釋道:“它畢竟隻是一個執念。我散了她其實是在幫助它。它這樣也還是痛苦。”
我知道師兄說得對,它本就是太痛苦才留下的,但是好歹還能證明這對母子在世界上存在過。現在散去了,是真的什麼都不存在了。到底哪個好,誰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