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轉機(1 / 3)

其後幾日,淩玉一麵照顧統兒、廣兒,一麵安排樊音後事。此事一了,淩玉便欲尋趙範報仇,隻是此時趙範早已投了趙雲,劉備、孔明等人也已到了桂陽來,若此時殺了趙範,隻怕時機不宜,而趙統、趙廣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便是趙範,權衡之下,淩玉隻得將報仇之事暫且擱下,安心照顧統兒、廣兒為上。這幾日相處下來,因沒了樊音,兩個小家夥倒常常膩著淩玉,感情委實親厚不少。

且說郡府之中,孔明、劉備皆到,趙範因提及將樊音許嫁趙雲之事。劉備便笑道:“繼貂蟬之後,冀州甄氏,桂陽樊氏,美貌自來南北並稱,尤過江東二喬,今日大事已定,我與子龍娶之,何如?”

趙雲應聲答曰:“主公,阿素長阪一戰,生死未知,我苟活於世,已是愧對於她,有何麵目再言婚嫁!”

孔明道:“子龍勿憂,白姑娘吉人天相,想來不會出什麼問題!”

趙雲也不答話,閃身便走了出去!

湘江水緩緩而逝,於夜幕下泛著閃閃幽光,無聲無息。

趙雲已在這湘江畔坐了兩個時辰有餘。長阪之戰中,趙雲帶阿鬥殺出重圍,卻也落得七竅流血,昏迷殛死,若非關羽張飛聯合施救,趙雲縱是不死,也得落個半身癱瘓。

後來趙雲反複打聽白素下落,有人傳言白素死於亂軍之中,也有人說曹操已將白素賜死,更有傳言曹操親為白素祭奠,下葬,種種傳言,也難深述!

趙雲亦曾踏遍當日戰場的每一寸土地,卻未曾發現白素屍身或是墳墓,心中不免升起一陣僥幸。更有孔明在旁深勸,“月英當日曾為白姑娘占過一卦,白姑娘雖命途多舛,卻不應絕於今日”等語。

“阿素,你在哪裏?難道當真是我心裏不願證實你的死訊?”

隻可惜無人應答,唯有風聲輕輕飄過,甚有涼意。

“子龍,月英既能解得洛書,她的卦便不會有錯,白姑娘一定尚在人間!”不知何時,孔明已然來到趙雲身邊!

夜幕中蕭索孤寂的身影緩緩動了動,道:“我也很想相信她還活著,可是她為什麼還不出現呢?為什麼夏侯恩要說她已經死了呢?她一個人又如何逃得出數十萬曹軍呢?先生,你告訴我…”

“夏侯恩告訴你白姑娘已死,這期間必然發生了什麼事情,也許正是因為這些事情,白姑娘才遲遲不肯現身。”孔明道,“再說白姑娘既有霸王之名,她又有成算,尋個機會脫身也不是全無可能。”

“先生,我真的不想騙自己了,真的不想了!”趙雲悲聲大作,道“我不止一次地幻想阿素會在我睜開雙眼的時候踏進我的營帳,我幻想著有一天阿素會在我的背後輕輕地呼喚我的名字,我幻想著我仍像從前一樣守在她的身旁…”

“糜芸之死,主公尚做了衣冠塚憑吊懷念,可是阿素呢,我卻什麼都做不了,每日隻是空對著這把秋水劍…”

“每一次拔出秋水劍,我都像看到了阿素的眼神穿越生死般望著我,她在怨我,怨我為什麼棄她而去,怨我為什麼不下去陪她…”

“啪”的一聲,輕緩而溫柔!

“誰?”趙雲警覺道。

“想是風吹折了樹枝!子龍還是趕緊回營吧!”孔明道。

“先生不與我一起回嗎?”

“我要等玉樞星現,這幾日玉樞星已逐漸入主紫薇星宮,我怕有什麼變故!”孔明道。

“先生小心,子龍告退!”趙雲邁步而去,夜色中背影卻是那麼落寞無助!

“你還不出來?”孔明似是自言自語道。

話音剛落,從林影掩映處果然走出一人來,一襲黑衫,黑巾蒙麵,正是淩玉。

原來今日是樊音的頭七,淩玉下午帶著趙統、趙廣來拜祭樊音,回城途中,卻恰碰見趙雲失魂落魄地從城中出來,淩玉心中心中放心不下,將趙統、趙廣送至家中安置妥當,又沿著舊路追了過來。方才聽得趙雲所述,忍不住心中悲戚,左胸一痛,不免腳步一錯,踏斷腳下一截枯枝,卻被二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