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定陳都四宇,鎮守戍疆以懾外敵,乃至是臨澤建都那時候的血獸潮,都是你父親憑借一人之力打退的!為什麼陳國人把你父親當作無敵的戰神?因為他真的就是一尊戰神!種種在常人眼中不可能的事情,他卻能屢屢創造奇跡!無邊無際的血獸潮湧,所有人都心生絕望,然而隻有你父親站了出來,一聲虎吼震死了數百頭麵目猙獰的血獸,而後更是手執虎魄戟,悍然殺入獸群之中,他不是戰神,誰是?”
聽著喬博梁說起自己父親的往事,雲城也不禁心馳神往。
是啊,自己的父親,是英雄,是戰神!可是如今這位戰神卻連自己的家都回不了,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孩子,遠走他國。
“那些奸佞小人,都該死!”
雲城的眼中,大為光火。
“陳國剛建立的那會,真是萬象更新,仿佛有是一輪初升的一樣,朝氣蓬勃。可惜啊,木秀於林,戰神一樣的雲黑虎,在整個陳國安定下來之後,卻成為了所有國中勳貴的眼中釘。”
喬博梁一聲歎息,道:“你父親打仗是把好手,武道上的天賦也是驚人,但唯獨在官場上,太容易得罪人。八年的時間,偌大的血武侯府被侵吞一空,不是區區幾家仇敵聯手能辦到的事。軍權,封地,乃至原先的血武侯府地界,統統被瓜分一空,借此得利者,幾乎是全國中勳貴。這下你明白你父親為什麼要走了吧?當整個國家的人都在與他為敵,不走還能做什麼?”
雲城牙齒咬得“嘎嘎”作響,恨聲道:“這群鼠輩!也不想想當初是誰為這個國家嘔心瀝血,誰保護了他們沒有死在血獸蹄下!他們竟然……竟然敢如此行事,就不怕報應嗎!”
“沒用的,小城。若是憤怒殺得死人,還要學武幹什麼?當時的血武侯府,就是一塊令人垂涎的大蛋糕,誰都想咬一口,誰都可以咬一口,軍權旁落,封地易主,甚至是你們原本的血武侯府,都被人當成自己家的地盤,擴建自己的門府。利益共沾者,是整個陳國的勳貴,你想報仇,想振興你們血武侯府,就要與整個國家的貴族站在對立麵,想一想,這有可能贏嗎?”
喬博梁沉聲道。
雲城的心中,此時有無盡的怒火在翻湧,無盡的屈辱在等待著爆發,但就如喬博梁所說的那樣,要與整個國家的貴族為敵,自己真的能贏嗎?
贏不了。
雲城明白,自己根本贏不了!所謂的貴族,所謂的世家,是因為他們掌握了國中的一切大小權柄,與他們為敵,就是要與整個國家為敵,怎麼可能贏得了?!
但雲城不甘心。這個國家,是自己的父親一手打下來的,憑什麼,憑什麼到了最後,國家已經安定了下來,而明明是最大的功臣,卻連一瓦棲身之地都沒有?
“喬叔,難道我隻能這樣忍氣吞聲?!”
雲城不甘問道。
喬博梁長歎一聲,道:“血武侯府被國中勳貴瓜分完畢,而最大受益者,有三。”
雲城眼中一亮:“都有哪些人?得到的利益最大,也最可能是主使之人,喬叔,告訴我,這三個人是誰?!”
“蟒澤侯溫龍濤,都武侯江別清以及剛才的那個胖子,浠水伯關富。”
喬博梁道:“你猜得不錯,這三個人,很可能就是主使之人。特別是那溫龍濤,血武侯府旁落的軍權,還有原先侯府的地界,全被他的蟒澤侯府納入其中。隻可惜這人還是低估了虎哥在軍中的影響力,饒是你們那國君親封的他‘兵馬大元帥’,可要想真的接過你父親統率過的這支軍隊,卻是麻煩多多。”
“溫龍濤,江別清,關富……”
雲城喃喃自念,眸中隱有寒光迸射。
“小城,你聽叔一句勸,全力專心於武道吧。你跟你父親太像了,性子太躁,都不是為官的料子。官場上的蠅營狗苟實在是太多,陳國這輪朝日還沒升起來,卻已經開始腐朽了。武道,才是真正的立身之本!你切莫因為執著於振興侯府,而輾轉於官場之上,荒廢了武道。小小的陳國,也許等你若幹年後武道有成,再回頭看真的不算什麼。”
雲城聞言,點點頭道:“喬叔,我知道了。但就是這三個罪魁禍首,我饒不了他們!敢讓我父親流離在外,八年來,連家都不能回,若是不出這口氣,我心中不順暢!”
喬博梁搖搖頭,還想再說什麼,就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音。
“不好了,殺人啦,浠水伯被人給殺了!”
外院依稀傳來的聲音,讓院中的叔侄倆人不由麵麵相覷,一臉的茫然。
這世上,莫非真有‘現世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