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他腦子裏考慮了任何一種可能,直到看到自己的車子,他坐進去,從容不迫的將袋子打開,檢查報告單和醫生的診斷報告從裏麵掉出來,他大概翻看了一下便發現這些都是根據時間整理好的,而且……都是遠見。
他心中忽熱那勇氣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頭靠在座椅上,忽然不想去看了。
他靜靜的點燃一支煙,煙草的味道讓他更加冷靜,他將煙放在煙灰缸裏靜靜燃燒,自己再一次打開了那些診斷記錄。
從那之後,第二天、第三天,楚緦都沒有再看到蘇亦盺,她也沒有去找他,隻是笑了笑,臉上的模樣輕鬆了一些,這讓安樂不禁想,難道楚緦現在真的愛上楚辭了嗎?為什麼蘇亦盺不出現的時候她會這樣放鬆?
然而,隻有楚緦自己最清楚,她心裏的淡淡的失落。
同時,她又覺得很慶幸,那天晚上一時心血來潮把那些檢查拿給他,其實隻是不想看到他那張涼薄諷刺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而已,而如今這個樣子,顯然不用她再為了兩人分開而再找什麼借口了,或許,蘇亦盺的悔恨便是他離開自己最大的理由。
她的生活沒有狠麼變化,依舊是白天去老宅找資料,晚上回來安樂這邊住,不過,她想,大概自己現在就算在老宅那邊住應該也不會有事了。
可讓楚緦意外的是,蘇亦盺在第四天的時候出現了。
她正在主樓三樓的房間裏看書,陽光西斜,她從地上站起來正要將書放回到書架上去,卻很軟發現背光處站了一道修長的聲音,一身黑色的風衣讓他看起來更加冷峻。
楚緦被他的忽然出現嚇了一跳,手裏的書也差點掉在地上,手忙腳亂的抓住之後楚緦有些結結巴巴的問:“你怎麼在這裏?”
“……”他邁步踩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咚咚咚”的聲音,像是時鍾的倒計時,一下一下的,響在她的心頭。
他走過來,接過她手裏的書放回到書架上,偶然間碰到楚緦的手,楚緦條件反射一樣向後退了一步。
“你在這裏做什麼?”
“來找你。”
楚緦吞了吞口水,再次後退,眼底帶著防備,“你想做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我?”
楚緦的頭便垂了下來,她看著自己的腳尖,她的聲音很低,低的自己都快聽不清楚,卻清晰的傳遞到蘇亦盺的耳朵裏。
她說:“以你的身份,有什麼事情是查不到的呢?”
蘇亦盺渾身一顫,隨即身體就像在一瞬之間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一樣。
是啊,以他的身份有什麼是查不到的呢?
雖然那些檢查的原件都被她拿走了,可以他的身份仔細的去問一問查一查,一定會有人願意說實話,可是,他隻是憑借他到醫院找她時偶然聽到的一句話就判了她死刑。
解釋的機會從沒給過她,更不要說相信她了。
楚緦很快又笑了一下,抬起頭來,在陽光的映襯下那笑容可謂明媚,卻很刺眼。
“現在你很清楚了,我一側的輸卵管已經切除,另外一側還在治療當中,你想要的孩子,我給不了你。三公子,你還是去找別的女人給你生孩子吧。”
這話說出來的時候楚緦有一種心頭的石頭落地的快感和一種無法言說的痛感,兩者並存讓她的表情看起來有些怪異。
蘇亦盺遲疑著沒有說話,其實調查這些遠遠用不了這麼長的時間,他隻是不知道該怎麼來見她,更不想在她口中聽到這種話。
他甚至懷疑,懷疑她到底有沒有愛過他。
他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問的,雖然這種話在一個男人的口中說出來有些怪異,“你究竟愛過我嗎?”
楚緦怔了一下,差點笑了,“你呢?愛過我嗎?”
除了最初,他為她做的那些事,到後來兩人的交流多是在床上,肉*體的交流。
蘇亦盺一陣遲疑,他不太清楚到底何為愛,偶爾不解父母的柔情蜜意,更不懂蘇亦喬百般*寵*妻,他最多的,是困惑。
而這一陣遲疑,便已經讓楚緦找準了自己的定位。
她再次笑了笑,“我們不過是走錯了路的陌生人罷了,三公子,你、我,都是有終點在等著的人,就讓我們從這一刻開始,各自走向各自的方向吧。”
“不行!”他想都沒想就拒絕,“我不同意!”
“可你有未婚妻,我有未婚夫,三公子,我們這樣做是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