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或許隻是一個安樂想靜一靜的方法,卻是蘇亦喬不能接受的。
他能接受遺忘,接受死別,卻不能接受生離。
“我不同意!”蘇亦喬斷然拒絕,“你這樣的狀態根本沒辦法一個人生活!我不同意!”
“蘇亦喬,我是有自由的,你不能這樣!”
“可是根據《婚姻法》,身為丈夫,我也可以要求同居!”
蘇亦喬不肯做半步退讓,安樂的腦袋被氣的嗡嗡響,眼前一片昏花,其實,她很早就知道,他是一個很強勢的男人,隻是,他的強勢鮮少用到她的身上。
如今她也嚐到這種滋味,卻覺得自己像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說不清。
“反正,隻要我在,你別想自己一個人!”
“可你這樣不累嗎?每天陪著我,連四個小時都睡不了!”安樂歪在沙發上,說的有些無力。
遇上蘇亦喬,她就是那個說不清的秀才。
“累,可我願意!”
安樂搖搖頭,“你真的願意嗎?蘇亦喬,你真的願意剛才又怎麼會說出那樣的話?”
“我……”
“不管你怎麼想,我堅持回我那裏住一段時間,這樣你也好有時間去處理一下冷謄、Alice的事情。”她低低的吸了一口氣,手指揩掉眼角的一滴淚,她又說:“Alice的目的想必你應該很清楚了,既然你說我裝聖母,我也不再跟你辯駁,你想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
她的話聽起來很是疲憊,不過,如果仔細去看她的眼睛的話,還是能從中找到一抹揮之不去的愧疚。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忽然被人敲了幾下,緊接著被人推開,一個男孩走了進來目光在房間裏看了一下,就看到了透明的隔斷牆後麵的安樂和蘇亦喬,聲音裏也染上一抹擔憂,其中又夾雜著興奮,“媽咪?”
“我在這兒。”安樂怔了一下,揮手示意,雙眼定定的落在蘇眠身上。
短短幾個月沒見,蘇眠長高了,也黑了,原來白皙白胖的小身板,現在身上都成了緊致的肌肉,肌理分明,再配上那張臉,幾年之後又是一個禍國的妖精。
蘇眠見到蘇亦喬,點頭叫了一聲,便坐在了安樂身邊,眼睛不著痕跡的將安樂打量了一番,卻什麼都沒提,而是說道:“媽咪,我好累,你陪我休息一會兒怎麼樣?”
幾個月不見,安樂不會拒絕蘇眠的要求,反而是蘇亦喬冷哼了一聲,“出息!多大人了還沒斷奶!”
“我願意,媽咪願意給我喂,你羨慕啊?”
安樂嘴角抽了抽,拍拍他的頭,“累嗎?先去洗個澡,吃飯沒有,我下去給你做點吃的。”
“不餓不餓,就是困了。”
蘇眠直接無視了蘇亦喬,拉著安樂到床上躺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起話來。
對於安樂的一切,來的路上蘇眠幾乎都了解了,其實他知道很多事情不能怪蘇亦喬,可心裏卻不由自主的開始想,是不是當初找親爹並不是一個最好的決定?
或許,不認識蘇亦喬,不跟他在一起,安樂就不會受這麼多傷。
一次次的心理撞擊是該有多大,蘇亦喬若是理解包容還好,若不然,她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母子兩人在床上躺下,蘇眠就跟安樂說著訓練的時候的趣事,偶爾被安樂打趣兩聲,也不知過了多久,安樂終於撐不住睡了過去。
蘇眠就細細的捧起她的手看了看,一隻手連續兩次骨折,不知道到底還能不能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蘇眠來了之後,蘇亦喬在客廳裏呆了一會兒就出去了,他或許應該對安樂有一個交代。
不管是程嬌的事情,還是Alice的事情,安樂的意見是一方麵,而最重要的,不就是看他怎麼做嗎?
如果他一開始就能決絕處理,又怎麼會引來後麵這麼多事情呢?
他心裏有懊惱的情緒在逐漸升華,也許,剛才說話說重了。
他開車出門,Alice被小白帶走了,此時就在城堡後麵的一個房間裏,而男爵先生及其夫人那裏已經有過交代,暫時先送他們回家了。
蘇亦喬一路開車過去,走到離城堡不遠的一個路口的時候,梅麗莎醫生正在等在那裏。
梅麗莎正是Alice的母親,也是男爵先生的第二任妻子,一見到蘇亦喬的車過來,她遠遠的便打著招呼。
蘇亦喬一下子便皺起了眉頭,卻不得不將車子停下來,朝她微笑致意,“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