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三天,就越鬧越喜歡。”
“我必須把你弄走。”
律嬌磊本就沒卸妝,好幾天了,這又一鬧,越像花貓臉了,呼呼地直喘氣。
李東陽又說:“你就有點女人樣,你能死啊?你到底知道你麵對著的都是什麼人不是?遠了我不說,就海明智:你瘋了,你招惹他?你知道他光這一根手指上的人命就有多少嗎?!”
這倒出乎律嬌磊意料了:“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說什麼意思?!我這麼大一活人,在你麵前,你正眼不帶瞧,裝!我哪兒比那姓海的差,你要這樣對我?!”
說完又湊了上來——律嬌磊因為喝大了,沒防備著這一出,加上他見的女人又多,於這方麵經驗十分豐富,所以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又晚一回了。
李東陽就說:“一會洗完臉,你直接就跟我走。”
“你不要在這個地方,是非之地,你根本就呆不住。”
又看律嬌磊沒反應,就又說:“你還是不懂啊?這些海明智都知道的。”
“我真的已經死心了,”見律嬌磊吃的見了底兒,李廣東伸手把水晶碗接了過來——知道她胃口胃寒,又不能一味吃甜,因此再遞過去的是鹹味的糕點,“你不是一向最能體諒人的嗎?怎麼誰人都能諒解,海明智那樣也能寬容,偏到了我就不行了?”
律嬌磊就不說話。
李廣東隻道她還是疑心。可半晌律嬌磊卻道:“我雖有疑心,但已經沒有那麼嚴重了。說了你們其實也不懂:有一些事兒,隻要是兩個人在一塊,就必然會遇到。無非是外邊樣子不同,內裏其實都是一樣——我雖跟你同歲,於閱曆上,你卻是真的很不如我。
“是你忘記早前你寫的歌兒了?你就說你能碰著的地方:電台、電視台、報紙、雜誌、家,哪兒你沒放?早前我沒注意,翻譯錯了,你又改上:他是瘋狗,他騙你。他明明心裏極在意我,卻對你說是拿我當玩玩就算的女人——是這樣嗎?”
李廣東也隻能聽著。
其實那個早晨,盡管並不情願,但律嬌磊的心理防線已經給攻破了。因為律嬌磊知道李東陽說的不錯:這一些海明智都是知道的。可是當他真的說他不但知道,這一切還是他授意的,律嬌磊就再也受不了了。半點理智也無了。隻道自此自己就完了,自此勢必暗無天日了。
“你信我的,王玉坤的事,我一並都給你抹了,你跟我出國,啊?你聽見沒有?出國。就現在,你快點。”
律嬌磊腦子已經懵了,除了覺著心忽然自此都沒了,再不可能有了,一無所動。整個人兒隻是怔怔的。
李東陽不懂,有些害怕,又不知應該怎樣,就隻好拿手左右拍律嬌磊的臉,完了還是沒有反應,就晃她肩膀。又喊她:“嬌磊,嬌磊!”
律嬌磊卻仍是不應,喊了半天,忽然卻把頭別向了門的方向——海明智已經衝進來了。正站在門口。
頭發也是亂的,衣裳也是不怎麼工整的——不知道為什麼。
律嬌磊這才“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大喊一聲“海明智!”但心卻像是從已經碎成了沫子的魂的最深處,忽然又生出來了,又愈合了。又變得極其明亮極其溫暖,極有熱量,極其恒遠。
海明智已經說不出話了,也知道床上還有被單子、浴室也有浴巾,隻是顧不上,還是走著就要脫自己的襯衣——準備到了跟前的時候給律嬌磊穿——可是扣子才剛解了兩顆,忽然“啪”的一聲,屋子竟裂了。
四邊的牆,都倒了下去,屋子外麵,付金磊、郎寶玉、金翰,成千的人頭,攢動著,都直直地看著。
一瞬間世界都凝固了:
因為看著就可以了,什麼都不必說了;該聽的方才也都聽見了,都知道了。
李東陽也傻了,半晌沒有反應。海明智一怔,卻隻當沒看見。還是解下來衣裳——隻是不那麼慌張了,從容了一些——抬起律嬌磊的手給穿上,又一一地把扣子扣上,倒退一步,就守著這成千的人頭,“撲通”一聲,對著律嬌磊就跪了下去。
都傻了。
都是來看熱鬧的,卻都沒想著海明智就這麼帶著這誰人都不可以放下的國一般的身架子,就這樣跪了下去。
都沒想到。
也沒想到李東陽能把律嬌磊撕扯的那麼幹淨。
沒想到律嬌磊那樣一個公認無心鐵手的女人,也有這樣一個時候。
都傻了。
律嬌磊也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
也是看了好久,忽又笑了,嘴角微微抬了一抬:不是一直就想要的就是這個的嗎。
就對著海明智伸出了手。
海明智瞧了,就站了起來,抱起律嬌磊就走了。
一眾人還是傻著,好半天還是付金磊幾個反應快,跟著也走了出去。
這才是律嬌磊無論如何要做死李東陽的原因——這麼大的事,總得有一個死無對證的死人來背罪。
隻是沒想到這樣一鬧,把李東陽愁死人的香蕉人的內核給換了:再也不喜歡洋妞了,一定也要找個國內的姑娘。
所以那還再出國幹嘛?那裏根本就沒有,這麼些年,還能不知道?
“可是你比對的人是海明智,”律嬌磊常說,“他四十四才有今天呢,你今年才多大?不是也比他小十五?”
也常說:“也沒有什麼。就是‘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無非時間長短,熬不熬得住。”
有時也笑,說死活不肯答應這群人的原因:“我原本是真的一窮二白,連吃住都在親友家的:要不是瘋了,好好的,誰會覺著真有成群公子哥兒喜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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