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她的眼神有不屑,有鄙夷,有疑惑,當然也有讚賞。
夏琛盯著她的表情,眼中閃過了一絲詭異的光芒:“本官就是要看看攝政王妃到底是才識過人還是治世之道過人。”
“請太師提問,臣定認真作答,如臣的回答強差人意,還請太師點明。”
“恰逢這個時節,老夫就因時提問——祁朝南方每逢六月必定連降暴雨,導致河水泛濫,河兩岸的村莊中許多村民的田地被淹沒,家畜牲口甚至房屋也會被洪水衝走,不知攝政王妃可有對策?”
梁霜降笑著回答:“隻要皇上下令讓官員派人在兩岸高築防洪之堤即可。”
“東邊吳國不斷擴大領地,祁國應做出什麼應對之法?”
她在心中鄙視著眼前這個年過半百卻仍舊野心勃勃的太師夏琛,但還是把他讓她先背好的答案說了出來:“祁國可在皇族挑選一位貌美如花,才德兼備的女子遠赴吳國與吳國太子結成姻親,吳國與祁國連成一線自然不會針對祁國。”
為什麼說是夏琛給的答案,那是因為梁霜降和符宇軒兩天前在太後與太師麵前演的一場好戲。
——兩天前清心苑——
太後皇上高坐在大殿正中,而梁霜降則坐在右邊的第一個位置上,夏依蘭聽到符宇軒的要求後,臉上劃過很明顯的喜悅,她開心到連梁霜降都能把她那笑容的涵義翻譯出來——小孩子天性到底是貪玩,夏家奪得江山指日可待。
此時,夏琛在夏依蘭的傳召下快步走進大殿,在向他們三人行禮後,既憤怒又著急地道:“自古以來,從未有女子擔任官職先例,何況是太傅如此重要的一職!望皇上三思!”
倒是夏依蘭一臉淡定從容地安撫著他:“太師您先別著急,快坐。”
夏琛坐下後,厲聲責怪她:“太後你也真是的,怎能任著皇上胡鬧!”
夏依蘭撇了撇嘴,轉頭對符宇軒柔聲道:“皇上跟太師再複述一下你讓攝政王妃當太傅的原因。”
“太師,因為、因為攝政王妃有很多新奇玩意,朕想攝政王妃能經常入宮帶些好玩的東西給朕玩。”
“皇上需要玩伴有宮中的小太監就夠了,何須勞煩攝政王妃。”
“他們都沒有王妃見多識廣,跟他們一點都不好玩!”
當夏琛正要再勸說時,夏依蘭打斷了他:“太師,皇上還是小孩子,難免貪玩,而且攝政王妃再怎麼說也是自己人,本宮覺得此舉可行。”
可憐的夏依蘭一心隻想獨攬大權,卻不知楚墨雪看中的就是她這份心急,若她真當上了太傅,她一定會竭盡全力地教他如何為人處事,她突然想到他昨晚竟想用兩條人命扳倒太後,想必也是被逼得太緊了,宮中朝中與他有血緣關係的人本應扶持他,幫助他坐穩帝位,但事與願違,他們心心念念想的是怎麼樣才能把他從這皇位上拉下來。
夏琛疑惑地看著她:“太後?”
“皇上,此事無需再多議,請皇上先行回景慶宮擬旨。”
“是,那朕先行告退。”
“臣妾先行告退。”
夏依蘭頷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嗯。”
梁霜降和符宇軒走出清心苑時,相視一笑,然後就往各自回去的方向離開。
等他們走後,夏琛滿臉不悅地質問她:“太後怎麼可以答應這荒唐之事!”
“太師別動怒,您先聽本宮說。”
夏依蘭放下茶杯,站了起來走到夏琛的身邊坐下,討好地道:“就是這件荒唐之事很有可能成為把皇上拉下了的墊腳石啊,他到底是小孩子心性,您想想身為皇帝竟然在朝上提出這種荒唐失德的要求,大臣們會怎麼想他;攝政王妃不就是一個小孩子,有什麼能耐能教皇上治國之道,更別說她是我們的人,剛剛你也看到她被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照她那膽小怕事的性子本宮讓她做事她哪有膽子忤逆。”
“但……我總覺得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會不會是他們使出的詭計。”
“太師不必多慮,您想想,這件事如此荒唐,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是三王想出來的,而那個小孩子能有什麼計謀,要不是他身邊有人幫著他,他早就要把江山拱手相讓給夏家了,如此一來,正好讓三王對他寒了心,特別是那攝政王。”
“唔,”夏琛皺著眉頭撫著胡子想了片刻,道:“那不妨先順順他的意。”
傍晚時分,太後身邊的人拿了幾樣糕點給梁霜降,她知道夏依蘭不會就差人送糕點那麼簡單,肯定是有什麼事,果然,那宮女放下糕點後,從懷中遞給她一個信封道:“太後請攝政王妃背熟信中所寫,明早依時上早朝。”
梁霜降笑著接過信封拆開來看,裏麵寫了幾個問題,每條問題均附上答案,她對那宮女道:“嗯,麻煩你幫我回太後,暖兒定不負太後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