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君子言跨入琉璃的房間之時,發現他安安穩穩的睡著覺,他暗自鬆了口氣,可霎時又折起了眉頭,如果是翎府派來的人,那麼琉璃不應該會沒事,可又是誰呢?
“言哥哥,你怎麼來了。”君子言轉過頭去看著琉璃睡眼惺忪的樣子,想來這一夜他睡得頗為不踏實。
被突然這樣問到,君子言也不好解釋,生怕又嚇著琉璃,摸了摸腦袋笑著“我那邊沒口茶喝,就來瞧瞧你這邊有沒有,打擾你了。”
“嗯。”琉璃輕輕的答著,長而卷的睫毛在眼簾下耷拉著,眉宇之間還是有淡淡的憂愁,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問著“我會被捉回去嗎?”
曾經數十次的逃亡,都被捉了回去,可隻要一旦踏回翎府,等待他的就是無盡的深淵,隻要身在翎府他的世界就是黑暗一片,他這次寧死也不願再回到那個地獄一般的地方。
君子言聞言,淺淺一笑,款款走到房門口“換做遇上旁人,指不定會,可是,一旦有我在,就不會有這會回事兒。”言畢他又瞅了瞅房門內,捎下一句話“今晚你就好好睡吧。”
這日清晨,馥雪起了一個大早,她沿著錯落有致的房屋尋著去了慕生蓮的房間,雕花大門緊閉著,這裏顯得冷清了許多,雖是春天門外卻有許多落葉,她站在門外,左右躊躇是否進去,準備敲門的手還未落下,卻見那門支開了,對上那清風淡雅的男子,兩人似乎都愣了愣。
“有事?”馥雪抬頭看著慕生蓮,一襲月白色長袍,長衫似雪,烏黑的流雲發垂落在雙肩,不知何處風起,清風吹過,蕩起他額前的發絲。
馥雪側過身子,慕生蓮也順勢走了出來,他所到之處如上次一般,都縈繞著一縷清新。
“我想請你幫個忙。”
空氣突然靜謐了下來,慕生蓮頓住腳,繼而轉過身來,純白的衣袂飄舞,他狹長這雙眸“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
馥雪沒有說話,隻是這般盯著他看,可她心裏明白,自己有什麼理由讓他幫忙。
慕生蓮傲然一笑,款款入座,望著空掉的茶杯他似乎又想什麼“我向你討要一樣東西,若你肯,我就答應幫你,若你不肯,那也就作罷。”
“若是我身有之物,自然是肯的,若你讓我去憑空變出一個,那也就隻能作罷。”聽到慕生蓮似乎又妥協之意,馥雪連忙應答到。
“既然向你討要,那自然是你有的。”他撇過頭來,看著馥雪白皙的臉龐,他心底一沉“我想要你閣樓裏的那一杯清茶,似乎名叫忘憂思。”
馥雪聞言,詫異的抬頭看向那個說話漫不經心的人兒,他所要的不過是一壺清茶,這又有何難?馥雪趕快點下頭。
“那你說說想要我幫你何忙?”聽到這聲清雅的聲音,馥雪才趕快說著“我想你幫我救一個人。”
“哦?”慕生蓮挑眉微微一笑。
“不過,你得先等等我。”言畢,馥雪飛快的穿梭出院落,不時回過頭來看望慕生蓮,好像生怕他會不見了一般。“等我一會兒就好。”
慕生蓮眼見著馥雪飛快的跑了出去,竟有片刻失神,隻覺得自己現在是越來越不正常了,為何要答應她,就連自己也弄不大明白,又是緩緩一片枯黃的葉子落地,這本是春天了,那早該落地化泥的枯葉,終究在入春之時落了下來。
片刻鍾之後,出現在慕生蓮眼前的少年,足以讓他吃了一驚,那少年也是同樣的白衣束發,四目相對,他心下突然有些悸動,錯開雙眸,再次抬首又是一片平和。“你這是又是?”
“既然要出府,自然是這樣比較方便。”
“看來你是出過一次了。”慕生蓮噙著笑意,狡黠的說著。
馥雪走在前麵沒有說,走到牆頭輕輕一躍攀了上去,站牆簷之上,她睥睨著慕生蓮“需要幫忙嗎?”
慕生蓮沒有說話,翩然一躍,佇立在馥雪身旁,而後又向下一跳安然落地,眨了眨眼“自然是不需要了。”
又是一路無語,當馥雪推開琉璃的房門之時,發現他已經醒了,看見馥雪他本是歡喜的叫著“馥哥哥。”可當看見慕生蓮之時,他卻壓低了眉梢,佇立在原地,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