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棲國的熱鬧非凡的集市之上,少年黑發黑眸,羽扇綸巾,笑談風雲,身後還跟著匆匆跟隨的書童,他顯得有些鬧別扭,卻還是飛快跟上少年輕盈的步子。
“果真是國富民強。”手中折扇一推,少年停下步子,仰頭看著這個名字醉玲瓏的酒樓,樓上人潮絡繹不絕,客源四方雲集,少年啪的一聲收回了扇子,握緊扇柄,轉頭對身後的書童說著“今日就上這去看看。”
言畢撩袍闊步邁進了樓,身後的書童還未說話就看見主子的身影不見了,蹬了一腳,又埋下頭跟著跑了進去“主子你真是!”
當君子言跨上醉玲瓏才知道什麼叫摩肩接踵,他側著身子越過一個又一個的客人,終於到了一樓卻發現沒有空桌,一旁的小二也不來招呼,隻是吆喝了一聲“公子,今日酒樓客滿,要不您就委屈一下湊個桌。”
“我們主子豈能!”身後書童聞言突然舉起拳頭像似要揍那小二。
“湊桌就湊唄,君二你急什麼急?放下手!”君子言沒有看著身後的君二,而是伸著脖子四處找著剩下的空位,目光所及臨窗有位白衣素服的少年,他似乎與這吵鬧的人群相隔,靜靜的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
君子言定下神,沒有再理會身後與小二爭論的言二,舉步走向那如月清冷的少年,他駐足在此桌之前,故作風流的打開折扇,輕輕搖晃著折扇,學著那些文人學士的語氣“公子,可允許在下借個坐。”
那少年還未開口,他那身旁的書童倒如像言二一樣積極“我們主子喜歡冷清,公子你還是另尋吧。”
君子言笑容僵於臉上,他何時受過此般拒絕,卻也不惱怒,接而說著“這本是塵世地,哪兒尋的了清淨二字。”也不由拒絕,撩袍入座,還得意的看了一眼那書童,繼而傲嬌的喚道“小二!把你們這最好的茶水奉上!”
那書童見此人如此不講理,怒嗔道“郡……主子!”
被喚主子的的少年終於轉過頭來,君子言才終於看清了這少年模樣,猶如新生的墨蓮,有些如夢似幻的錯覺,他竟然會覺得少年會泛著光,見到少年淡眸輕輕朝自己瞥了過來,君子言驀然會為了剛才的無禮而有些不好意思,剛想解釋道卻聽得那少年冷清的一句“鳳兮,既然公子出了錢他想坐就等他坐吧。”
這少年就是馥雪,今日她瞧見慕肅出府不知辦什麼事去了,想來各位夫人經過半月前的那鬧劇,最近幾個月想來是不會來找自己麻煩的,於是她換上一身男裝,越牆出了慕府這是她來慕府這麼久以來第一次出府。“我,我不是……”君子言剛想為剛才無禮解釋,可而後君二那兩句話徹底讓他石化在風中。
“主子,我剛剛修理了那小二,真太不識抬舉了,咦!主子!您怎麼可以與庶民同桌!你這小子,還不快滾!”君二又再次舉起拳頭,時不時還扭動著胳膊吆喝馥雪。
“你是誰?敢如此野蠻!果真是什麼樣的主子什麼樣的奴才!”鳳兮先行起身,絲毫並不畏懼這君二的拳頭。
“君二!”君子言終於忍不住了,扇柄敲打在木桌之上,罵人的話還未出口就聽見那桌上的少年開口了。
“鳳兮,既然我們也休歇夠了,不妨讓給這位公子,莫要惹事了。”馥雪對著君子言點了點頭算是致歉,然後翩然起身,君子言還未回過神來,那清雅的白衣就消失在這人潮擁擠裏,恍然回首,不顧君二的喊叫,君子言不知被什麼蠱惑了一般也起身追跑下去。仿佛心中閃過一個這樣念頭,冥冥之中,我在人群遇見了你,就注定此生不願再錯過。
君子言氣喘籲籲的停留在巷口,雙眸卻還是停不下來四處打望,雖是片刻光陰而那少年一眸一目足以讓他銘記,明明是從未見過的人,自己為何突然這麼上心,也說不上原因,而且對方竟是男人,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