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得可怕,仿佛要將星與月通通吞沒。一片漆黑所帶來的恐懼,足以讓人顫栗。
突然,一雙閃耀著血紅色光芒的瞳孔猛然張開,猙獰的目光就像一把利刃,筆直地刺向了蘇默。
“誰!”蘇默猛得從床上驚醒,不安的瞳孔翻騰著金黃色的巨浪。來回地掃視了幾次狹小的房間,熾金瞳才漸漸暗淡了下去。
“該死的夢。”蘇默抱怨道。
這個夢他已經不知道夢到過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同一個畫麵,但每一次他都會恐懼。
“反複的恐懼總是讓人頭疼,看來今晚又沒法休息了。”
注定又是一個失眠的夜晚,蘇默握住了床頭一把長近五尺的太刀,走到了窗前。刀柄普通寶石般通透,反射著月光,柔和中帶著蕭殺。刀身藏與刀鞘中,看不到外形。
窗外是一片廢墟,神已經來到這個世界一百多年了,哪裏還有淨土?這個世界早被破壞的不成樣子了,
諸神降臨不久,一顆巨樹拔地而起,光樹根就占據了兩個市的麵積,其巨大可想而知。
人們稱其為多姆之樹,取自“黎明、拂曉”的英文諧音。因為這棵樹,給人類帶來了生的希望,給人類帶來了明天。
毀滅後的世界有堡壘和難民區組成,但蘇默沒機會進入堡壘,也沒有進入難民區。他有著自己的目標——複仇。
蘇默要向兩個人複仇,一個是星落神的座上,那個害死他母親的瘋子。另一個人,便是他的父親,蘇語。
蘇默痛恨著他的父親,那個母親在病床上不停呼喚的男人,他從未出現過。
小時候,他聽母親講關於那個男人的故事,那時候他以為男人是一個英俊瀟灑,如同蘭斯洛特般威武卻又無比紳士的男人。現在他終於知道,那個男人不過是一個春心蕩漾的風騷渣男,她和母親的愛情完全就是下半身的衝動造成的。
母親在病床上經受折磨時,那個男人估計正躺在不知哪個女人的床上翻滾吧。
從母親離開那一刻,他就發誓,如果有一天他碰到那個男人,他一定會用母親那柄科爾特轉輪手槍打爆他的頭。
今夜沒有月亮,星星的光芒被黑夜所吞沒,唯一的光亮是窗外成群的螢火蟲。
“不對!”蘇默立刻警惕了起來,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間醒了過來,連準備運動都省了。
空中漫天的螢火蟲不是漫無目的地亂飛,而是在躁動,是在不安地逃竄。
“來了!”
它來了!感覺到了!感覺到那暴戾的氣息了!
震耳的腳步聲傳來,巨大的獵人出現在了蘇默的視線內。伴隨著神來到這個世界,擁有神之力量,卻無神之智慧的生物——殞神。
殞神邁著高傲地步伐出現在蘇默的麵前,很明顯,它注意到了麵前唯一的活物。它不會放過蘇默,因為它想吃掉他,不是獵殺,隻是捕食。
“二級殞神,真是倒黴。”人類通過殞神的能力對他們進行了區分,三米以下為三級殞神,三米到七米為二級殞神,七米以上為一級殞神。通常情況下偽神的體型越大,力量越強,當然也有例外。
蘇默打量著殞神,墨綠色的鱗片幾乎覆蓋了全身,背上從頭到尾都被金色的甲殼保護著,頭上的角與四肢同樣是金色的,隻有極少的部位長著白色的毛。整體看起來就像一頭翡翠與黃金雕成的狼,霸道而孤傲。
“該從哪裏下手呢?”蘇默咬了下左手的大拇指,道。
還沒做出計劃的蘇默就直接從三樓跳了下來,並且在半空中拔出早已握在手中的太刀。他懶得去計劃了,戰鬥中及時應對、隨機應變,才是他的戰鬥方式。
和刀柄一樣,刀身也是透明的,但刀身上密布著金色的咒文,如同猙獰的小蛇,在刀身狂舞。
催花雨,這是他十二歲那年母親給他的禮物,那時他還沒這柄刀高。催花雨反射著月光,在半空中劃出一輪轉瞬即逝的弦月。
落地的一瞬間,蘇默把刀鞘輕輕地放在了地上。同時雙腳突然發力,整個人如同離弦之箭一般,射向了殞神。
蘇默單手握著催花雨,壓低了身子,以一種詭異的姿勢衝向了殞神。太刀沒有大太刀那麼長,可以單、雙手交換使用,這樣便於發揮腰背的整體力量。
殞神應該是感覺到了蘇默散發出來的殺氣,毫無預兆地撲向了疾馳中蘇默,動作之迅速讓人來不及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