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做什麼?”朱西施一捋袖子就大步跟了上去,昏暗的夜色都擋不住她如往日殺豬般的凶狠目光。
方如來瞥她一眼,邊走邊解釋,“半夏大鬧知縣府衙與後院,也隻能將孫池從暗道引出來,讓他無法對木之槿做什麼,可是半夏卻沒有辦法在暗道密布的孫家地底找到並救出木之槿。”
這裏畢竟是人家的主場,孫池也許會在外麵大亂的情況下沒了心情動木之槿,但他也一定會在出來之前將木之槿轉移到一個她們一時半刻不會查出的地方。
那麼,“想要救出木之槿,我們必須想辦法讓孫池主動交出人來。”
“讓孫池主動交出來?可能嗎?”朱西施覺得這事不靠譜。
方如來突然停下腳步,目光沉沉鎖定了朱西施的眼睛,“能不能讓孫池主動交出木之槿,這就要看你,還有你名義上的婆婆了!”
朱西施沒明白,“我婆婆?我婆婆不是已經過世了嗎?她如何還能……”
“不是盛京的那個前婆婆,”方如來打斷她,一指腳下,“而是這平城你名義上的未來婆婆,木之槿的親娘——木媽媽。”
“木,木……她才不是我……”朱西施咽咽口水突然扭捏起來,“為,為什麼還要找她?不能不找嗎?”
方如來眼神凝重,“一直沒時間問你,在你被木之槿接上馬車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目前看來好像不太愉悅。”
朱西施難得的困窘上臉,“是,是不太愉悅,所以可以不……”
“不行!”方如來再次狠聲打斷,“除非你決定不救剛才那個幾度為你阻擋最後不惜以己之命換你平安到現在還處於菊花懸於一線的極度危險中的木之槿!”
“方!如!來!”朱西施崩潰地大叫出聲,她就一定得把剛才的情形再給重述一遍嗎?她明明看得出自己已經很擔心那槿花癡的清白了,她就是非得把“菊花懸於一線”的可能擺上台麵來?好吧,她這一刺激,自己確實不那麼抵觸去見木媽媽了。
朱西施猛拍自己火熱的臉頰幾下,“行了,你贏了,你那些擠兌我的話通通都可以省下了。接下來你隻要告訴我怎麼做就行!”
“很好,第一步,見你婆婆,求她出山。”
百花樓很好找,一片漆黑中唯一豔紅燈籠高高掛的那處就是。
後門處,一個龜奴本來是打著哈欠打開門的,可在看到朱西施的一刹那,馬上殷勤笑開,燦如菊花,“少奶奶好!少奶奶快請進!木媽媽提前囑咐過奴才了,隻要少奶奶一來,立刻去通知她!少奶奶稍等,奴才這就……”
“閉嘴!”朱西施扣在門環上的手險些將門環摳下來,少奶奶少奶奶,一個青樓的少奶奶她很風光是不是?他一口一個是想討賞怎麼著?朱西施氣就不打一處來,“我說過了,我不是你們的少奶奶!”
“是是,少奶奶說的對,現在還不是。但是木媽媽說了,少奶奶早晚都得進我們百花樓的門,這少奶奶一稱還是盡早習慣的好。”
得,非擔沒讓人閉嘴,她還被迫又多聽了幾次。朱西施隻覺得腦袋“嗡”一下就大了,她無意識地抬手就想去揉。歪頭時,這才看見了她剛剛暫時給忘掉的方如來。
此時,正一臉忍俊不禁。
朱西施“呼”一下把抬起想揉頭的手又放下了,“你如果敢笑出來,你這輩子也別想再吃我做的紅燒肉!”
話落,方如來立刻雙手合十,一臉正經,做無聲的念經狀。
算她識相。朱西施滿意地撇撇嘴,轉過頭來想繼續跟龜奴的交談,可才轉頭就被嚇了一跳。
剛才還一臉諂媚的龜奴,此時正拿一種看負心人的眼光深深地鄙視著她。
“為,為什麼這麼看我?”朱西施不得不問,她怕不問會被這龜奴瞪到天荒地老。
龜奴的眼淚“唰”一下就湧了出來,“少奶奶,就算你不滿意少爺在床第之間的表現,你也不能給少爺戴綠帽子啊?就算戴綠帽子也不能找和尚標的啊?你……”
啪,朱西施一巴掌甩在了龜奴的臉上。
噗,方如來終於沒能忍住。
哈,龜奴樂了。
真正的淚中帶笑,再配上一張猥瑣的臉……朱西施剛甩出的手臂順勢就又甩了回來,讓他惡心人!
不過,這一次沒打中。
就在巴掌到的前一刻,龜奴突然轉身就向後跑,“原來是女的!少奶奶,奴才誤會了,奴才該打,奴才這就為少奶奶去給木媽媽傳話。”
方如來臉上的笑倏地僵住:一,他居然隻憑一個“噗”聲就認出了她是女的;二,他絕對不是湊巧躲開的那一掌,那樣的速度必須身有武功還得是不低的武功才能做的到;三,一個青樓的龜奴居然也有武功?
“他叫什麼?”方如來問向朱西施。
聲音很是嚴肅,令朱西施本想拿她“笑了就吃不到紅燒肉”的應約一事來扳回一城的話臨時就改成了,“劉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