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汐來得日子尚短,她不知秦秋娘是跟著左司樂學的唱曲,平日裏與左司樂更親厚一些。而右司樂主管樂器,平時也板著個臉,看左司樂把秦秋娘寶貝得跟什麼似的,右司樂對秦秋娘可是橫挑眉毛豎挑眼的看不慣。
她現在說要學箏,那意思就是要跟著右司樂那頭去了,若一般人的話早就緊抱秦秋娘的大腿,往左司樂跟前湊了,哪會另投它處。
左司樂不解,問道:“哦?為何?”
“姐姐唱曲頂天的好聽,雲汐學了箏,給姐姐伴樂。”
白雲汐知道,當下的箏是十三弦,不比後世的二十一弦的箏那般,多半都是用來當伴奏用的,她不想在人前表現出與眾不同,在後方彈個箏伴個奏什麼的,比較不容易被人注意到。
左司樂聽罷高興得直道好,“好好好,月兒,你這個妹妹認得好。”左司樂越看白雲汐越喜歡,小小的年紀就知道感恩,舉止進退有度。不像秦秋娘前幾個小倌,得了秦秋娘的好,不但不報答,還扯了天的要跟秦秋娘一爭長短,與秦秋娘拚比著學曲,最後高不成低不就,學藝不精,淪為以身侍人的妓子了。
“這丫頭是個知禮懂事的,招人疼。”秦秋娘對白雲汐的疼愛自是不必多說,早就將她當做自己妹妹的替身,便覺她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是極好的。
“嗯,既然如此,這人就交給右司樂安排了。”左司樂說完,轉頭望向右司樂,見右司樂點了點頭,心裏便知這事是定下來了。
其實,左司樂雖說與右司樂平日裏偶為樂曲上的事爭執,可關係並不像外人所看到的那般僵,實際上她們的交情極深,算是知交好友,有爭執那也是學術上的探討。
即是已經將白雲汐安排好,幾人就不再為此事多說,轉而談向公事。
“月兒,兩個月後,皇上壽筵,各國使者來賀,你可得加緊準備。”左司樂一說到這壽筵,心裏就發愁。到時各國使者與皇親國戚齊齊出現,可容不得一點差錯。如若出了錯,在各國使者麵前給皇帝丟了臉,給國家抹了黑,界時再被人一挑唆,搞不好這教坊司裏就要掉上百個腦袋了。
一想到此,由不得左司樂與右司樂不緊張。
“請左司樂,右司樂放心,往年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秦秋娘也緊張,可緊張有什麼用呢,年年不都這麼過來了嗎?
兩位司樂想想也罷,再緊張又如何,還不是得提著腦袋上陣,誰叫她們身在這教坊司裏呢?不過心裏明白歸心裏明白,這該有的重視卻不能少。
雖說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每年都是那幾出曲目,可得現在開始就得讓下麵的人加緊練習起來,在宮裏表演可是一個音符一個步子都不能出錯的。
左司樂與右司樂互望一眼,決定明日就去找左司舞與右司舞談談兩個月後皇上壽筵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