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夢魘此刻並沒有察覺,他已經偏離了航向,而如今的密十三結構已定,所有人盲目的服從辦事兒,高層的偏離導致下層的更加歪斜,總之已經無法改變。
不光在經濟方麵,在政治方麵也是如此,燕北的查處很有分寸,什麼人現在可以動,什麼人暫且不動都是很清楚的。可是光靠他一個人是不行的,他也不想過分依賴密十三中的眼線和探子,更不想動用隱部來執行。燕北要維護的是大明的禮法,以正確的方法方式去處理問題。不過他卻忘了,自己就是通過不正確的方法提拔上來的。
雖然密十三代表的就是權力,但是為了合法化,夢魘替燕北求了個代天子出行的名頭,手下掌管的人也多編入禦史行列。燕北懂得分寸,可底下的那幫禦史可不知道,往年這職位最多上奏彈劾在朝堂上展開猶如罵戰一般的爭論,或者做到一定的監督作用。但是這些前期還是挺有用的,就連開國皇帝朱元璋也被禦史指著鼻子罵過,不能殺言官可是朱元璋定的規矩他自己自然遵守,可是往後的朱元璋的子孫們便開始活動心思了。
禦史的權利和地位越來越小,加之朱元璋為了前期權衡之儀,所以禦史通常可以上查天子下查百姓權利不可不謂之大,可是品級卻很小。後期禦史參不動權臣,更加管不住皇上了,而且還要遭受權臣的報複,前腳狀告完了後腳就被明升暗降,皇帝默認,然後禦史就不是言官了,也就可以殺了。
殺禦史這種事情一旦傳出去,殺人者必定遺臭萬年,所以隻得先讓他不是言官了再殺。這就造成了禦史的職責丟失,看見了不敢說,敢怒而不敢言,言官到最後反而成了不說話的官員。在天順年間,言官禦史們曾有兩次輝煌的時刻,第一次是徐有貞在的時候,那時候文官緊緊圍攏在徐有貞之下,開始大肆抨擊貪官汙吏等等,當然很多時候也有栽贓陷害的成分。
後來徐有貞倒台了,禦史們又偃旗息鼓了,再次開始唯唯諾諾不敢說話了,時間長了又成為了一具具行屍走肉,現在好了燕北上台了,加上燕北手下多是布滿而立之年的年輕人,有著一腔熱血,把那些老禦史的積極性都帶動了起來。開始查啊,本著公平公正公開的原則,徹查大明的所有官吏。
大明的官製這些年有所改善,加之查的一直很嚴,官員們還收斂了一些,可是畢竟做官就要貪汙,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若是不貪連手下人都養不起,給上麵不送禮俸祿公帑都不能按時發放,這些都是存在的問題,導致著人人必須得貪,不貪活不下去的一個情況。可是現如今,這麼個查法,人人都得被抓起來嚴審,沒一個是屁股幹淨的官員,於是乎大明朝堂之上,人人自危,這種拔出蘿卜帶出泥的行為實在是有些不妥。
政治,不是這麼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