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方麵,曹吉祥坐不住了,本來石亨倒台後,曹吉祥就略微感到了一絲危機感,現在得知一些消息後就更加心驚肉跳了。
曹吉祥有個養子叫曹欽,年紀和高懷本身差的不是太多,弱冠之年,也就是差十來歲,說起來作為養子倒也是合適。隻是高懷現在是曹吉祥,身體是老態之身,心思也是老成,所以反而顯得曹欽過於年輕了。
曹吉祥這些日子眉頭一直未曾舒展過,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牙痛得很,掀開嘴皮一看牙齦都腫了。曹欽見父親這樣,連忙詢問,曹吉祥悲歎一聲說道:“兒啊,我問你,你說為何三足鼎有三隻腿,若是倒了一個腿還能站住嗎?”
曹欽不解的看著父親,過了半天才說道:“如果分布的很正統的話,那就站不住了,若是不太規矩的排列,或許能站住,人不就兩條腿嗎?”
曹吉祥點點頭說道:“就是這種不規律的腿,若是隻剩下了一條腿,那還能站住嗎?”
“必然不能。”曹欽說道。
“哎,是啊,當今天下,鼎的身子就是盧韻之,而下麵三個腿分別是徐有貞,我和石亨。我懷疑盧韻之從一開始就是利用了我們三個人,借助了我們手中微小的勢力作為他的墊腳石,現在他不需要了就該撤掉這些腿了。天下安穩的時候盧韻之除掉了徐有貞,我估計當時他就想除掉我和石亨,結果萬沒想到甄玲丹在兩湖作亂了。大勢所趨不能再後院著火,於是乎才有了後來的石亨和我。石亨太過囂張了做的太過分,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是朱祁鎮下的手這毋庸置疑,但是我們試想一下,如果盧韻之念舊情力保石亨,就算是朱祁鎮想來也不敢動手吧。”曹吉祥說道。
曹欽一臉佩服狀並不接話,也不知道是真聽懂了還是裝模作樣,曹吉祥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為父是第三個腿,本來我們三人勢力各不相同,互相製約,雖然一般高低,可是位置不同,造成了平衡。同時也導致即使徐有貞死後,我們依然屹立不倒的局麵,石亨這個傻子,非得作死,結果他那隻腿變得過長,讓鼎感覺很不舒服,於是乎就被人看的不爽給砍掉了,鼎身也沒有出言挽救他。如今隻剩下我支腿,雖然盧韻之這個鼎身和我有舊情,但是孤掌難鳴孤木難支,一隻腿始終無法頂住碩大的鼎身,你說有什麼辦法能保持鼎的平衡呢?”
高懷是個人精,收的義子也不會太笨了,曹欽明白過來說道:“唯獨把父親您也砍掉,用鼎腹著地,方可保證大鼎的安穩。”
曹吉祥點了點頭說道:“是啊,為父心驚膽寒啊,打仗前辦了徐有貞,中途把石亨給處理了,現如今打完仗了怕是要輪到我了,這幾日我聽說曲向天戰敗後被盧韻之給殺了,就連盧韻之的大嫂慕容芸菲也被賜死了。現在的盧韻之怕是已經是個王者了,不能用世俗義氣的眼光來判斷他的所作所為,我怕他會不念舊情對我下手,等到他下手了,咱們連呐喊的機會都沒有就會死無葬身之地。斬草除根是每一個王者霸主,都愛用的手段,斬草不除根必為大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