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貞聽到朱祁鎮這樣說,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隻得看向一旁的盧韻之。卻見盧韻之手上沾滿了於謙的鮮血,在衣擺上擦了擦,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就要離開。朱祁鎮趕忙起身走上前去,一把拉住了盧韻之,深鞠一躬說道:“盧賢弟請受朕一拜。”
盧韻之托住朱祁鎮,讓他站直身子然後說道:“陛下,今時不同往日,你現在歸為天下之主不能再與我互相稱為兄弟,更能向我鞠躬了。”朱祁鎮卻搖頭說道:“韻之啊,你永遠是我兄弟,患難見真情,若沒有你的照顧和現如今的努力,我又怎能重登九五之位呢。既然你如此說了,以後我就不給你鞠躬了,可是禦弟之稱你休要推辭。”
盧韻之點點頭說道:“傳聞陛下重情重義,果然如此,說起禦弟來,朱祁鈺也曾叫過我禦弟,哈哈。今日是大喜之日,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我是朱見深的亞父和師父,這個禦弟稱呼我就安心收下了,陛下忙吧,我先行告退。”
朱祁鎮拱手到:“慢走。”盧韻之也拱手抱拳,然後離開了。
朱祁鎮目送盧韻之離去,感慨萬千這半天的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正想著卻被徐有貞打斷了,徐有貞說道:“陛下,於謙的事.......”
“收押牢房,永世不得錄用,嚴加看管,饒他不死,你看可好?這也算為他對大明忠心耿耿的報答了。”朱祁鎮淡淡的說道。
徐有貞退了兩步,眉頭緊皺,他必須要殺了於謙才可滅他心頭之火,報當日被羞辱久久不得誌之仇,徐有貞心中一緊計上心頭,不退反進走近兩步高喝道:“陛下,不殺於謙,奪門之變就沒有意義了。”
朱祁鎮略一沉思,對啊,徐有貞說得對,不管最後的結果是朱祁鈺本來就有意還給自己皇位也好,還是立自己的兒子朱見深為太子也罷,亦或者是另立藩王為皇,總之自己的奪門要有一個由頭。沒有這個理由,這個奪門就是赤裸裸的政變,本來於謙的想法就是立朱祁鑲為皇,若是用此作為理由,說他勾結藩王預謀天下,自己的奪門政變也就合情合理了。
想到這裏,朱祁鎮終於明白了,於謙是非死不可,為了自己的天下,為了自己不再擔驚受怕過那苦日,為了能再次享盡榮華富貴,於謙必須得死。
朱祁鎮轉身走了,但留下了一句話:“朕倦了,你們看著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