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貞兒聽到盧韻之還如此關心她,不禁激動的很,怎知盧韻之隻是隨口一說。盧韻之站起身子就向門外走去,萬貞兒卻是鼓起勇氣一把抓住了盧韻之的手,盧韻之一愣轉頭問道:“萬姑娘有何指教。”
萬貞兒滿麵桃紅,低下頭去垂著眼簾,扭捏半天才說道:“亞父在留一會吧,陪我說說話,我這裏常日不見旁人,悶得很。”萬貞兒一直照顧著朱見浚,朱見浚稱其為萬姑姑,盧韻之乃是朱見浚的亞父,卻位高權重,萬貞兒自然不敢以平輩相稱,也隨著朱見浚叫盧韻之“亞父”。
盧韻之掃了一眼萬貞兒牽住她的手,萬貞兒不禁怯怯的放開了,本以為盧韻之為人正直,會因此勃然大怒,卻未曾想到盧韻之隻是付之一笑,反而坐了下來,然後用手溫柔地撫開萬貞兒的手,並把她讓到旁坐上說道:“那好,今日我閑來無事,就陪你聊上一聊。”
萬貞兒嬌羞的一笑,這才問道:“亞父是哪裏人氏?”“我故土乃是西北之地。”盧韻之說道。
萬貞兒驚訝的說道:“那為何您官話說的有江南味道還帶有京城圓潤,又生麵目如此清秀,真不敢想您是西北人氏。”
盧韻之微微一笑說道:“聽口音你好像是山東人吧,我自小孤苦,流浪到了京城,也算是從小在京城長大,官話說的自然好。我明初官話乃下江吳音,我太祖高皇帝朱元璋所立,後來明成祖朱棣遷都來到北京,漸漸地才融合了本地的一些發音。所以我說的不過是官話而已,江南之風和圓潤之感皆乃官話的特色罷了。至於長相嘛,哈哈,那就是父母給的,我也是無法控製。”
萬貞兒看見盧韻之起笑,也在一旁嚶嚶一笑,然後說道:“那你如何聽出來我是山東人的?”盧韻之早就吧萬貞兒的底細查個一清二楚,此刻卻裝作渾然不知的樣子,故意低頭沉思說道:“就是口音而已,若讓我說出個道道,我還真是一時不知該如何說來。”
“我真就是山東人,隻是自幼父親被發配到了霸州,而我也被送來了京城,入了宮,哎,沒想到宮中之事如此複雜,怎知道此門一入深似海。”萬貞兒歎息道,邊一副哀怨神色的為盧韻之講了自己的一切,邊說那淚水邊止不住的往下留,一時間衣襟都被打濕了。
盧韻之在一旁不好打斷,隻能在一旁認真的聽著,看到萬貞兒真情流露卻也不禁有些感動。萬貞兒話匣子一開便停不住了,畢竟在宮中無從說起,對朱見浚一個小她近二十的少年更是無法交流,萬貞兒一吐為快,盧韻之起身走到萬貞兒身邊,遞給萬貞兒一條汗巾,萬貞兒感謝的點了點頭,然後接過來擦著眼旁的淚水,接著猛然抱向盧韻之的腰間。
盧韻之往後退步閃開,萬貞兒抱了個空,身子險些歪倒,一時間動作有些尷尬,盧韻之忙說道:“萬姑娘早生休息吧,我改日再來。”說著就快步向著門外走去,萬貞兒卻低聲說道:“我身份卑微,卻對你一見鍾情,不求當妻當妾,為奴為婢難道我還不夠資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