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的一個清晨,眾人行至化州附近,中正一脈五人分別騎於高頭大馬之上,他們互相看著對方,一言不發。此一別不知何時再能重逢,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候了。他們有著千言萬語卻都不願意說出口,因為他們的心中都燃著一絲信念,再多的話定會在攻克京城把酒言歡的時候一吐為快。
方清澤第一個揚長而去,沒有道別沒有回頭,在他的身後跟隨著幾個押送糧草的隨從,他往西北而去,這是整個計劃的第一戰。緊接著朱見聞也是看了眾人一眼,然後抱了抱拳並不說話,一人一騎朝著東麵而去。盧韻之帶著隊伍走了,他隻是與曲向天一再用力的握著對方的臂膀。曲向天也率部離開了,隻有伍好望著眾人離去的身影,獨自一人慢慢的前行並不著急趕路,他的師父朱祁鋼隨曲向天一起向著安南進發,因為那裏才相對安全一些。這是伍好一個人的路程,而之後的事情要靠伍好自己了,雲遊四方算卦騙人。
至此中正一脈曾經的三房弟子,真正地成長了起來。也是這一刻,他們開始了對於謙的全力反撲,開始了一場龍爭虎鬥你死我活的對抗。此時的分道揚鑣不代表著離別,會師即在京城。他們能否成功或許隻有天才知道,可是無論功成,還是身敗他們都無怨無悔,因為反抗是他們的命運,或許更貼切的說是一種迫不得已的欲求。至於他們的內心終究想要什麼,可能隻有他們自己才知道吧。
曲向天騎著馬行在車邊,車上坐著的慕容芸菲挑開車簾說道:“向天,你還好吧。”曲向天深情地看向慕容芸菲,然後回轉頭去望著天空揚聲念道:“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幾年前,在九江府所他所提過的黃巢反詩今日又一次念起,今非昔比,曲向天的心中感慨萬分,卻又有一種莫名的衝動。這種衝動來自一個兵者,一個想與天下強者挑戰的兵者,這才是真正的勇士,真正的英雄。
於此同時,身居京城的於謙撫摸著站在桌子上的信鴿,拆下了綁在信鴿腿上的一個小筒。他從小筒中抽出了一張紙條,上麵隻寫著兩個字:“事成。”於謙笑了笑,把紙條慢慢的撕碎,然後扔到了地上。他心中清楚此刻或許盧韻之等人,馬上就要開始發動對自己的進攻了,可是他卻無所畏懼,因為他相信自己依然可以力挽狂瀾,就如同之前一樣再一次打敗中正一脈。他自信的笑著,提筆在桌上的白紙上也寫下兩個字:正道。
商妄矮小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衝著於謙一抱拳說道:“大哥,發生了什麼讓您如此高興。”於謙反問道:“有嗎?”商妄嘿嘿一笑不再說話,眼睛卻看向地麵的紙屑,桌子上的信鴿,以及於謙所寫的“正道”二字。
“去把譚清叫來,我有任務要交給她。”於謙吩咐道。商妄抱拳答是,然後向門外退去。